開壇祭天,測算吉日 太子這是打算將他……(1 / 2)

好在沈重簷與奚空青都不是介意此等小節之人,並未說薊霞什麼,這一頓最後倒是也吃得乾淨。

臨走時,沈重簷把奚空青送到院門前,便被他攔了一步,院外已有下人提燈等候著了。

初冬的天氣,溫差不小,晨時是晴日,夜裡卻冷得緊。

沈重簷緊了緊身上披著的狐白裘鬥篷,在奚空青回身欲與她告辭時,先開了口:“殿下,多謝你送鬥篷,還有這一路上的照顧。”

奚空青沒料到沈重簷會先與他示好,心頭因遲來一步未能住在沈重簷隔壁的鬱悶倏忽間都散了。

“舉手之勞,不必言謝。”奚空青語氣中帶了幾分如釋重負的笑意。

說罷他上前了一步,低頭與沈重簷小聲叮囑:“素來工程開工皆會避開寒冬,太子如此急切借慧素大師之手推你我草草開工,背後必有籌謀,你千萬小心,也給薊霞提個醒。”

沈重簷點頭,“我會的。”

又給沈重簷留下了兩個照顧她起居的下人與一匹馬,奚空青這才告辭離去。

將柴門栓好,沈重簷安置好兩個下人後,這一夜不到亥時便早早歇下了。

翌日寅時,便有禁軍入村,將村中他們這些牽頭工程的主持者請上了築地。

皇寺工程築地選址於終南山中段主峰,在長安城中軸線之上,背靠終南山龍脈,北望皇城天子龍氣,腳下流經滈河之水,乃絕無僅有的福澤風水寶地。

而今日卯時三刻日出之時,慧素大師將於此開壇祭天,測算皇寺工程的開工吉日。

築地海拔越千米,又值冬日,沈重簷抵達時天還未亮,山上氣溫極低。

離卯時還有些時候,在分與她休息的幄帳之內,沈重簷冷得直搓手。

築地所處離南隱村算不得太近,離村後約莫還騎了半個多時辰的馬才抵達,這麼遠的距離卻不讓他們住在築地,便是因為這時節,山中實在是太冷了。

薊霞把馬栓好了,近來幄帳時發現沈重簷被凍得臉色發白,嚇得“哎呦”了一聲。

“我便說帶你騎馬上山時,好似感覺你身子在發抖,原來是被冷著了。”

“怪我,忘了叮囑你穿厚些,也沒給你把捧爐帶上。”薊霞一拍腦門,懊惱道:“我去問問殿下,給你置個火盆。”

沈重簷本想說不用,畢竟奚空青如今必是在忙碌準備開壇祭天測算吉日的一應事情,而她隻是一路騎馬又吹了風,一時沒注意被凍著了,緩會兒待日出氣溫回暖些就能好。

但話還沒出口,薊霞已經一溜煙跑沒影了。

不多時薊霞便指揮著兩個禁軍搬來了火盆到幄帳中,又塞了一個灌滿熱水的水囊到沈重簷手裡,與她說:“簷兒,殿下那兒也沒帶捧爐,他讓我把這個給你湊活用。”

沈重簷幾乎凍僵的手抱著溫熱的水囊,終於有了知覺,可搬來的火盆中炭的品質卻不好,完全燃燒後幄帳裡雖是暖和了,卻起了好大一股煙。

沈重簷不禁深深皺眉,“築地如此冷,禁軍與僧侶們紮營住在此處,豈非十分難熬。”

“是啊。”薊霞點頭,她常年練武比普通人耐寒許多,但到了此處也覺得有些冷,想湊到火盆邊焐個手,卻被那誇張的白煙給嚇到了。

“這炭也太差了!”薊霞難以置信,“這種炭若是放幄帳裡燒一夜,隻怕人都會被熏斷氣吧。”

薊霞這話雖說得誇張了些,但話糙理不糙,用這樣差品質的炭供給禦寒,可算得上是苛待兵士與僧侶們了。

而過幾日還有足三千餘勞工將要抵達駐紮此處,這小小炭火雖隻是一點細枝末節,但苦寒中動工本就難捱辛苦,若連他們基本的溫飽都保證不了,可就是要命的事兒了。

這些有關工程隊的一乾事務,皆是由奚空青操持,沈重簷卻不信他會做這種苛待手下人的事情來,心中便起了疑心。

待身體回暖之後,祭天開壇還未開始,離卯時三刻仍有些富餘時間,沈重簷便走出了幄帳。

整個皇寺工程築地約莫有三百餘畝,隊伍聚居紮營在地勢最低處,而此時幾乎所有的禁軍與僧侶們都在築地地勢最高處,忙碌著開壇祭天的準備事宜。

沈重簷便與薊霞趁此機會,在紮營處巡視了一圈,挑了幾處普通軍級的禁軍幄帳,悄悄進去查看,發現這些帳中燒炭的痕跡都不多,怕是無人敢用這炭燒一夜,皆選擇了硬挨。

而除了炭火外,沈重簷還發現供給他們的棉被等禦寒之物,亦是十分不儘人意的劣等貨。

奇怪,若是所有人的待遇皆是如此,怎無人有異議。

沈重簷帶著心頭的這疑惑,又進了僧侶們的幄帳,卻發現供給僧侶們的棉被等禦寒之物質量雖也差,卻較普通軍級的禁軍們稍好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