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湘和陸聞回來時,已經不記得陸玲了。她就像從未出現過在他們的生命中一樣。
離頁很想問問陸湘,還記不記得自己曾經有個女兒,問問陸聞記不記得曾經有過一個侄女。
不過他最後沒有說出口,看著他們吵鬨,他就沒了要說的欲望。
千池趁陸聞和陸湘不注意的時候,在他們身上下了咒,免得血珂卷土重來的時候殺了他們。
緣息山的客棧中,廖吾和千池圍坐在一起閒聊。離頁和花與鳴應照時三個人去最近的快遞驛站寄快遞去了。
桌上放著幾碟快吃完的菜,和五個空碗,很顯然幾個人已經吃過飯了。
廖吾說:“你接下來打算再去哪兒?血珂本來就傷得不輕,又被你昨晚限製了法力,可不代表他的手下不會作惡,需要我幫忙嗎?”
“你都這麼說了,那我就不客氣了。”千池一副早有準備的樣子,說,“它的手下最不好對付的就是鬼影,我希望你動用你的信徒,將未寒的屍骨保護起來。”
廖吾笑問:“這可是個大活兒,我的信徒哪有那麼多?”
千池自信道:“如果沒有我也不會提這個要求。”
廖吾轉頭定晴看了他一眼,片刻哈哈大笑起來,拍了一下大腿,爽朗道:“好!我會讓那些不得投胎的亡靈守著那些屍骨的。”
千池笑說:“多謝。”
他接著又說:“血珂暫時也沒有動靜,我打算去找一下那個了師書。”
廖吾若有所思地點了一下頭。
“對了,策玄的轉世怎麼不搭理我?”廖吾這才想起來這件事,從他下界到現在離頁隻是淡淡看了他好幾眼,“我做過自我介紹了吧。”
千池替離頁找了個理由,說:“他一向話比較少,再說,轉世嘛,自然也不記得你是誰了。”
廖吾頓了頓,覺得說得有理,又問道:“他真的什麼都不記得了?”
千池回想了一下,離頁出相之前問他是不是走過很多地方,之前下山買衣服的時候說過鏈枷的事情,這些都是素問告訴他的,除此之外再沒有和他提過其事情。
“不記得了。”千池說,“怎麼了?”
廖吾歎了口氣,說:“不記得了也好,上輩子太苦了。”
千池無奈地笑了笑,“這輩子不會了。”
離頁和應照時坐到某奶茶店門口的桌子邊喝奶茶。花與鳴去寄快遞還沒有回來。
離頁對吃喝沒什麼講究,他喝奶茶隻是覺得無聊而已。他咬著吸管,一隻手扶著杯身一邊打量四周的風景。
南方秋天的樹葉總是綠色的,充滿生機,不像北方十月下旬樹木早就透著黃了。
有那麼幾個穿著T恤短褲一看就是去打籃球的男生,路過這邊的時候,嬉笑著運了幾下球。
有幾個女生推搡著到他們桌前,各自把各自的手機微信二維碼亮出來,鼓起勇氣說:“帥哥,方便加個微信嗎?”
離頁和應照時蒙圈般地對視了一眼,離頁禮貌地回了句:“不好意思,我沒手機。”
她們嘰嘰喳喳討論了一會兒,其中一個戴著棒球帽的女生看看離頁又看看應照時,說:“哦,沒帶是嗎?留個手機號碼也行。”
離頁說:“沒有手機。”
應照時:“我沒手機!”
應照時的耐心比離頁還少,就差拿著喇叭喊了。
女生被他這一喊,頓時有些不爽。剛和應照時吵了幾句,花與鳴就回來了。
他照舊打著一把傘,看著被圍攻的不見人影的兩個人,幸災樂禍地笑了笑,隨後朝她們喊道:“嘿,小美女們,要不要加我的微信啊?”
小美女們回頭,花與鳴朝她們走過來,笑說:“我沒有影子,不知道你們願不願意加我這個鬼的微信呢?”
他話音剛落,就見一群女生的視線集體往下,接著大叫了一聲全跑了。
花與鳴收了傘拉了個凳子坐到了離頁身邊。
離頁偏頭問他:“福玉寄回如境都了?”
花與鳴點點頭。
他接著道:“我爹在上麵施了咒,普通人接觸五天之內沒有影響……你倆哪兒來的錢買的奶茶?”
離頁道:“我兜裡的。”
花與鳴:“我爹給的吧,哎,他不怎麼不給你買個手機啊?這樣方便多了,如果再開了親密付豈不是更好?”
離頁蹙著眉,頓了頓說:“我沒要,親密付是什麼?”
花與鳴一聽起了給這個深山野人科普的興致,興奮地說:“微信付錢的時候,是從他的銀行卡裡扣錢,說白了就是無限度地花他的錢唄,他錢多得是。”
應照時鄙視地掃了他一眼,說:“不太好吧。”
“又沒花你的錢,”花與鳴反駁道,“少管閒事。”
應照時對他翻了個白眼。
離頁放下杯子,望了眼應照時身後來來往往的人群,突然說了一句:“這裡離廣西不遠,我明天要回去了。”
這話一出,花與鳴臉上的笑容就凝固了,他和蒙圈的應照時對視一眼,異口同聲:“你要走了!為什麼?!”
離頁把他們倆各自看了一眼,說:“我有我的任務,我的族人還在等著我。等我集齊散落的命軸,會用紙鳶通知你。”
他最後這句話是對應照時說的。之前答應過蕭亭要帶他,他們一家的目的是進命軸回到以前救人,那等他收集齊了把他們叫過來也是一樣的。
應照時“嗯”了一聲點點頭。
花與鳴急切地說:“你不能和我們一起走嗎?”
離頁淡淡地掃了他一眼:“你們的目的是血珂和福玉,我的目的是命軸,我們連目的都不同怎麼走在一起。”
他接著說:“命軸關係眾多,我得用最快的辦法把它集齊帶回去。”
離頁出穀時間足夠長,先前的六年因為經費的問題一直在打工,沒想到半路被騙子全卷走了,等回穀解除了冰封,他就有錢了。
有了錢就可以想走哪兒走哪兒了。也就是說,他可以在最短的時間內集齊散落的命軸,帶回幽蒙穀保護起來。
而血珂,千池會追蹤它的下落,有準確的目的地,而離頁卻隻能四處溜達著去找,歸根結底,根本走不到一起。
花與鳴沉默了一會兒,問:“那我爹知道嗎?”
“我和他提過一句。”
“他什麼反應?”
離頁回想了一下那天晚上在如境都的情形,說:“原地站了一會兒。”
花與鳴乾笑兩聲,托著腮感歎道:“先不說他等了你一千年,就單論武功和法術,十個你也打不過他,所以你根本走不了。”
離頁想了想,好像的確打不過他,再加上他奧特曼的屬性,根本毫無勝算。但他真的必須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