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朱晗吃驚：“你為什麼...!?”

“我就是這樣的體質，不然你覺得為什麼我不是正道天師？我身上的靈氣全部被轉化成了陰氣，明明是個活人結果全身陰氣，很奇怪吧？”唐昭念平靜道：“但對你而言卻是好事，你需要吸收陰氣，我可以為你提供陰氣。”

唐昭念這話說得沒錯，寧朱晗能感覺到這些陰氣正在被自己吸收，其中裹挾著很強的能量，這樣的被動吸收到不如說是唐昭念在故意輸送陰氣。

也因此，寧朱晗越發耳清目明，他漸漸看見那些徘徊在高牆牆根的淡淡魂魄。

那些魂魄身上一點陰氣都不剩，所以他在一般狀態下根本看不見也感受不到，恐怕隻有專長擺渡人才能將這些魂魄渡走。

但唐昭念呢？一個活人為什麼像黑洞一樣存儲著這樣大量的陰氣？

寧朱晗想不通：“陰氣是有限的嗎？”

唐昭念回答：“是，但幫你一把綽綽有餘。你看見了吧？他們還在徘徊，散去的隻是怨念，他們原本的乾淨靈魂還在遊蕩。”

大部分停留在世間的靈魂都帶著怨氣，怨氣會轉換成陰氣，天師依靠陰氣辨認靈魂的存在。

但現在，村民的怨氣已經消散，隻是停留得太久，最乾淨的那一部分魂魄無法找到往生的路徑。

“我偶爾也能看見牛頭馬麵...或者說死神？”唐昭念解釋：“總之就是這一類的存在，他們隻是勾走那些帶著怨氣的魂魄，沒有怨氣他們就會無視。”

他說著放開寧朱晗的手：“這樣的魂魄隻能超度，本來應該喊一下修佛的那些老方丈的，但是最近他們好像聚集在一起有什麼大事要做。”

“他們不說我們也不好過問，隻能請天師裡麵的擺渡人幫忙，白朝歌借助這次機會宣誓一下對天師界的友善，但主角其實還是陳家。”

寧朱晗還在觀察那些魂魄但也有在聽唐昭念的話，點點頭：“你現在知道解釋了？”

唐昭念微微笑道：“再不解釋我怕你真的生氣。”

寧朱晗冷哼一聲不再回答。

“他們開始了。”唐昭念朝著左邊偏了偏頭，寧朱晗跟著看過去，果真見幾個人對著高牆念著什麼。

“現在是念咒起勢，然後引渡金光，最後是喚陰兵收魂。”唐昭念說道，這些寧朱晗也有大概了解。

他發現那些人裡麵有一個很眼熟的麵孔，眯著眼睛確認過後也沒多驚訝，隻是向唐昭念詢問：“良田，你認識嗎？”

唐昭念點頭：“他是陳家的，也是我的同事但真名不能說，你也認識他？”

“一麵之緣。”寧朱晗隨口回答。

他聽聞擺渡人的真名不能被外人所知，因此都以代號相稱，如今看來傳聞是真的。

陳家的儀式很快起了效果，寧朱晗和唐昭念站在遠處看，慢慢能看清那些鬼魂的模樣。

大人小孩老人，臉上都帶著迷茫。

如果有知情者在場或許會發現這些魂魄裡沒有李桃。

儀式進行過半，寧朱晗突然皺眉，神情局促：“不對勁，陰氣突然增長了，還有怨氣...怎麼回事？”

他下意識感覺不妙開始往陳家人所在的方向趕去，但又被唐昭念突然牽住手腕，限製了行動：“你怎麼了？”

寧朱晗答不上來是因為什麼，如果非要說，或許是第六感告訴他要出事，產生了極度的不安感。

“有人念的咒語不對...”寧朱晗說：“要是超度出現反噬就糟——！”

“轟——”

隨著一聲巨響，霎時間，漫天的黑氣裹挾濃濃的怨氣帶著刺耳尖叫籠罩在高牆之外，而後鋪天蓋地傾瀉而來！

“唔！”

寧朱晗對陰氣的感知度是在場最強的，也是最先被這股陰氣影響瞬間產生耳鳴，一個站不住，踉蹌後傾，被唐昭念眼疾手快接住護在懷裡。

“寧朱晗？！”

寧朱晗頭暈目眩，耳朵和鼻下延伸出一條細細的血線，半晌也站不起身。

唐昭念也意識道了陰氣的威壓，沒想到反噬會重到這種程度。

惡心，眩暈，還有被重重壓著的無力感將他包圍，但遠沒有寧朱晗那樣嚴重，於他而言還在接受範圍內，但他沒有出手。

沒多久，隨著一句咒語響起，壓力突然消散。

唐昭念聽著這熟悉的聲線，抬頭見白朝歌伸著手，手上掛一個發著紅光的寶石。

那股黑氣就如同被擋在半空中出現的透明牆外，周圍的天師有些躁動，但老一輩的那幾位似乎都對此視而不見。

“良田...”

因為陰氣被擋住，寧朱晗緩過神，皺著眉道：“良田……念錯了，我……”

他差點被良田害死。

“你怎麼會知道是他？”唐昭念疑惑。

“陰氣……他身上的陰氣……和彆人的不一樣。”寧朱晗氣若遊絲，強撐著說完後還是兩眼一翻暈了過去。

唐昭念護著寧朱晗抬頭看了一眼良田，微微勾起嘴角。

“是啊，是良田念錯了。”他悄聲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