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昭念知道自己猜對了。

寧朱晗最大的長處就是對陰氣的轉換，弱點也是對陰氣的感知能力太強，如果突然出現過於強烈的陰氣，就會在短時間內會受到比一般人更大的影響。

不過這種情況還是少見，畢竟很難在一定時間內形成這麼磅礴的陰氣。

他這麼想著，見寧朱晗突然清醒過來，站起身直直走向良田。

雖然短短幾秒的時間，唐昭念也無法確認這些陰氣對於寧朱晗而言究竟造成了多大影響，但寧朱晗在良田剛念錯就注意到不對勁，對陰氣的感知已經強到這種地步，真是……

唐昭念拿出手機發送了一份郵件，收件人是白鈺，接著目光移向那邊在求饒的良田和表麵平靜但看著實際上已經氣得不輕的寧朱晗。

喃喃自語：“因為弱點暴露所以感覺到了不安是很多天才共有的弱點，看來你也沒能逃過啊寧朱晗，你害怕了。”

至於良田。

唐昭念不得不承認，良田辦事還算靠譜。

三小時前，調查局本部休息室內，良田苦著個臉：“好啊，壞事都讓我做了。”

唐昭念坐在沙發上，手裡拿著杯咖啡，聳肩道：“有什麼關係？”

良田沒忍住豎起中指。

唐昭念笑道：“你不是也很想知道寧朱晗的上限在哪嗎？試試便知。”

“你認真的？寧朱晗要是真的對陰氣感知很強，桃源村死了那麼多人陰氣很重，一旦反噬搞不好寧朱晗當場喪命。”

“他不會的。”唐昭念回答得很果斷。

“你怎麼知道不會？”良田伸手往衣兜裡摸了摸，摸出根煙，拿在指腹間捏來捏去，嘴上還在嘟囔：“那畢竟也是條人命，而且說真的，很少會有很強的陰氣一起爆發的情況，主要是自然狀態下不可能，人為條件也很苛刻，你非得用這個來測試會不會做得太過火了？”

唐昭念沒急著回答，喝完最後一點咖啡才緩緩開口：“他如果連這一點都撐不過去的話更何況以後，死了那就死了，他不是我要的人。”

休息室附帶著陽台和落地窗，暖陽借此斜照入房間，良田卻還是覺得脊背發涼，手上的動作一頓，瞥向唐昭念，小聲嘀咕：“人渣一個。”

而後拿出打火機點燃香煙。

唐昭念見狀拍了怕良田的肩膀：“就當幫個忙吧，成功了請你吃飯。”

良田皺著眉擺擺手也沒說好不好，似乎不過是急著把人趕走，唐昭念也就不再多說。

良田終究還是聽從了唐昭念，陰氣的反噬也確實對寧朱晗產生了影響。

寧朱晗隻是暈了幾秒鐘看著根本沒有生命危險，雖然其中也有白朝歌突然出手擋住陰氣的原因，但至少，唐昭念還是得到了他想要的結果。

甚至於無意之中探出了白朝歌的能力，一舉兩得，唐昭念很滿意。

他想著不能讓功臣被寧朱晗打死了，便準備好滿臉微笑去勸架，沒想到白朝歌先上前一步。

“現在要做的是消除陰氣，至於失誤，調查局不會在後續出手追究，由你們私下解決。”白朝歌說。

圍過來的幾位天師都因為這話開始竊竊私語，寧朱晗也多看了這青年兩眼，不再為難良田。

現在這情況也容不得唐昭念繼續沉默，隻好幫助白朝歌加固防禦，陰氣的反噬也隻是一時的，陳家的幾位後來繼續聚在一起超度了那些魂魄。

魂魄消散之前，寧朱晗抬頭，被它們最後一點的眷戀影響看到些奇怪景象。

好像看見它們還活著的時候掙紮著但被一群白大褂按住，用針管注|射|什麼以至於全身刺痛，然後接受電擊，聽見混亂的囈語，視覺也被破壞眼前的場景全是扭曲的。

寧朱晗閉上眼，揉了揉山根。

他沒想到這些魂魄生前經曆過這麼多痛苦。

接著聽見唐昭念詢問：“你看見了什麼？”

寧朱晗如實回答後停頓一下，皺眉歎氣：“記憶最開始是在桃源村，我看不清景象但能感覺到它們很開心.....這些事情如果發生在這個世界，我甚至不敢想象，也沒辦法接受在另一個世界這些活生生的人被這樣折磨。”

“所以關停永生計劃是必須的。”唐昭念點頭。

今晚的行動差不多結束，調查局的車也開走大半，四周沒有路燈，天上甚至沒有月亮，寧朱晗隻能略微看清唐昭念的五官但無法揣摩現如今他的神情。

他被唐昭念牽起一隻手，方才湧出的陰氣被很好隱藏，掌心裡是久違的溫暖，他聽見耳邊那輕柔又擲地有聲的聲音：“你可以將靈魂帶回人間，總有一天你會受到萬人敬仰。”

寧朱晗看見唐昭念模糊的笑容，溫和聲音讓這笑容更加真實，乾擾了他的判斷，究竟是不是發自內心，寧朱晗也無法分清。

他隻聽見了自己的心臟在跳動。

直至淩晨，行動結束，寧朱晗三人搭著調查局的便車回到酒店。

洗漱完畢後寧朱晗換了一身據說是唐昭念給他特地準備的衣服，衣服很合身，他躺倒在床上，左手不自覺蜷起。

寧朱晗總覺得唐昭念特彆喜歡牽他的手，而且每次都是左手。

這樣想著，寧朱晗昏昏沉沉閉上眼，很快睡著了。

另一邊的調查局內。

偌大的辦公室擺著一張用於放置電腦的辦公桌，桌後辦公椅被設計成符合人體工學的樣子，旁邊是塞得滿滿當當的書架。

辦公桌對麵是幾幅掛在牆上的藝術插畫，插畫下麵就是會可用的茶幾和灰色沙發，茶幾上咖啡冒著熱氣，在房間內充足的光線下很是顯眼。

唐昭念就端正站在沙發邊上，他身旁是一個穿著西裝，看起來四十多歲，留著乾練短發化了點淡妝的女人，正是調查局局長，白鈺。

三個男人與白鈺麵對麵坐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