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電影01 【影片名稱:《???》簡……(2 / 2)

看到外麵的瞬間,他呆滯了。

——“Happy April Fools' Day!”

一群人男男女女屈著膝站在門口,有些拿著各式各樣的東西。哈裡斯拍著特德的肩膀,弗蘭克抱臂,頭戴小醜麵具的人將滅火器裡噴出的水流對準小馬蒂,南希手裡的閃光燈直直朝馬蒂打來。

所有人尖叫著愚人節快樂,步步逼近。

馬蒂驚恐害怕的神情,仿佛馬上就會嚎啕哭出聲。他繃緊腳背,忙著發抖的手慌慌張張拉上布簾,然後發現自己放在隔間上的衣服不見蹤跡。下一秒,簾子就被一旁的卡羅爾拉開,不著衣物的馬蒂再次出現在眾人眼前。他可憐地瑟縮在牆角,身體白花花得像地麵的瓷磚般,輕輕一碰就能被擊個粉碎碎。

可憐的馬蒂啊!

喬伊看得津津有味,手中持的標槍一下又一下戳向馬蒂身體,下流地在馬蒂股間徘徊。馬蒂一隻手遮跨,旋即想要跑出眾人的包圍,卻一次次被人群和標槍推搡回沐浴間。這時,“你在偷拍?”他才後知後覺發現蘇珊和帶著小醜麵具的人正舉著相機。

管道工遇上了受同學委托回來拿東西的湯姆,這個才來了幾個月的交換生憑借獨特的行事作風和漂亮的五官麵孔迅速在多茲維爾學校裡出了名。他像個勇士一樣,身手過人又毫無畏懼,若是他對人態度稍微溫和一點,或者在學校上學的時間再久一點,隻怕受歡迎程度能同基普一行人比個高下。

聽到管道工說了前因後果後,湯姆利落地前去阻止,讓管道工去找教練來。

與此同時,剛突出突圍的馬蒂轉眼就被人絆了跤,一頭栽倒在地,兩個男生趁機攥著他的腳踝將人拖回沐浴間。

“呃、呃......”身體光裸在地板上磕絆著摩擦而過,馬蒂喉嚨滾出呼嚕聲。

人群更興奮起來,馬蒂的情緒反饋讓他們欣慰和喜悅,一改從湯姆那兒受挫的無精打采,一個個樂得忘其所以。

所有人用專注的目光看著被倒舉在馬桶上方的馬蒂,哈裡斯和特德抓著他的大腿根,臉上洋溢著青春開朗的微笑,手臂剛要下落將人塞入馬桶——

“你們在做什麼?”

聽到這聲音,所有人下意識停住,喬伊和哈裡斯鬆開手。摔在地上的馬蒂忍著痛,匆匆從地上爬起來,畏畏縮縮看了眼衣著整齊、光鮮亮麗的湯姆,一時間竟然忘了自己的窘境,下一秒基普的話換回了他的理智,可是哈裡斯和特德也反應過來,攬過馬蒂的肩膀,不讓人離開。

“哦,彆這樣,湯姆,我們就是和馬蒂開個玩笑而已。”基普微笑,伸手阻攔住想要上前的湯姆,“今天可是愚人節,親愛的。”

他談吐風趣,深邃的眉眼和棕黑的鬈發讓他看起來像個抑鬱的詩人一樣,可除了偶爾表現出來的斯文有禮,他的性格和抑鬱詩人可謂是完全不搭邊。

“玩笑?”湯姆抓起臂肘上搭著的馬蒂衣服,往基普身上甩去,基普趕忙後退,又笑嘻嘻地搖搖頭。

弗蘭克舉起一罐啤酒,朝湯姆晃了晃,討好地說:“喝杯啤酒吧?”

湯姆沒理他,指出關鍵的問題:“田徑場還有比賽呢,你們怎麼在這兒?”

“哎呀,這不是馬蒂想過愚人節,我們給他準備上嘛?”哈裡斯吊兒郎當的兩手揣兜,樣子不著調,話更是貼不著實際。

卡羅爾打著圓場:“好了好了,湯姆,就是一個小玩笑而已。你彆看馬蒂現在哭哭啼啼的,好幾分鐘前他可高興可期待了。”

馬蒂因為這話傷心得放棄了掙紮。

他們七嘴八舌的辯解,但臉上的神情是唯恐自己把湯姆說服了般的漫不經心。實際上,卡羅爾一群人確實也沒覺得他們在欺負馬蒂,好吧,也許是有一點。但是他們可沒動手動腳,你看看馬蒂受傷了嗎?他完好無損著呢。隻不過是開點小玩笑罷了。嘿!彆那麼老古董了好吧?一點小玩笑沒必要念念叨叨的。

他們對這套想法堅信不疑,腰杆挺直,擺出一副出受害人似的理直氣壯,看起來就是要和湯姆耗在這兒。

一群無賴。

就在湯姆打算直接動手時——

“你們在做什麼?”

教練威嚴的聲音,讓這群沒有底線的年輕人老鼠遇到貓似的停下玩鬨。

“好玩嗎?”

沒人敢回答。

教練掃視眾人,注意到一旁戴著小醜頭套的人。他拎住衣領一把將人拖到麵前。小醜滿臉皺紋,眉毛又粗又白,咧出的微笑弧度頂出下頷與兩腮的皺紋,眼睛眯成一條細線。

“小醜?”教練扯下頭套,露出一張俊秀的麵孔,“基普,又是你。”他推開基普,顯然對這種事兒見怪不怪了,熟稔地用無可置疑的語氣告訴這群搗蛋鬼們:

“三點四五,我要在健身房準時看到你們。”

見眾人一個接一個接頭,教練將審視的目光移到馬蒂身上,上下打量後,說:“至於你,蘭岑,也許你可以解釋一下,你在女孩子更衣室處於脫衣狀態,是要做什麼?”

馬蒂嘴唇蠕動著,就在他不知所措時,湯姆出聲:“教練,先讓蘭岑穿上衣服吧。”

教練點點頭。實際上他也沒想要聽到蘭岑回複,畢竟這個年紀的男孩無非也就那點事兒。湯姆將衣服丟向馬蒂,馬蒂伸手接過,來不及穿上,就用衣服捂著下半身,匆匆忙忙地離開。

湯姆歎了口氣,和教練離開後,呆若乖寶寶的眾人立馬原型顯露,斯特拉怒罵:“That’s stupid Marty!”

馬蒂鼓起一腔勇氣想向湯姆道謝,而真走到麵孔漂亮的湯姆麵前,他忽然害羞起來,目光膽怯,又變得結結巴巴。

“你現在好嗎?沒事兒吧?”脫離驚懼的馬蒂,是一個內斂害羞的男孩,透露出一股似有似無的熟悉感,讓湯姆不由柔和了聲線,不像對基普他們那樣態度冷漠,他主動拋出話,“你好像前些日子得了獎?”

“伯納斯化學獎!”一說到化學,馬蒂開始滔滔不絕,講起了自己是如何得到獎的、待會兒的化學實驗以及涉及到的化學元素、方程式等。他眼睛裡閃爍出驕傲和自信的光芒,原本害羞內斂的臉蛋煥發出光彩。

湯姆瞄了眼手表,離四十五還有十分鐘。再耽擱的話,自己可能會遲到,但對自信雀躍的馬蒂,湯姆沉默沒有打斷,耐心地聽了下去,偶爾捧場。

最後是馬蒂手舞足蹈中,手碰到櫃子,刺痛讓他從興奮的狀態驚醒,這才發現自顧自講了這麼久。

天啊,我都乾了什麼?!他在心裡悲慟大哭,麵上也不由露出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

湯姆安撫地說:“如果你想的話,或許我們可以等晚上,你結束實驗後再繼續聊。”

“湯姆,你真好,之前哈裡斯和特德來找我道歉,可是實際上並沒有認真聽我說話。”馬蒂感動得眼淚汪汪。他還不至於笨拙到看不出哈裡斯和特德兩人的敷衍,說不傷心是騙人的,但是更讓馬蒂傷心地是,他發現自己為這個敷衍的道謝而感到慰藉。馬蒂沒有悲傷多久,很快聯想到湯姆。

湯姆救了自己,如果自己連一個敷衍的道謝都給不出來,那他得多遜色啊!

於是馬蒂鼓足勇氣來找湯姆道謝。現在,馬蒂真是太感謝十幾分鐘前做出這個決定的自己了!

他離開時還在高興地咧開嘴,一個勁點頭,戀戀不舍挪動著細碎的步子。

告彆馬蒂的湯姆立馬去健身房,路上正巧遇上教練,兩人一同來到健身房。推開門,教練驚訝得挑了挑眉。

許是知道這次過分了,眾人難得乖巧地列好了隊,這讓教練有些欣慰,然而心情還沒保持幾秒,他目光往人群裡一轉,眼神沉下來,問:“哈裡斯和特德呢?”

眾人都說不知道,教練不置可否,冷笑一聲後,讓湯姆出去找人。

湯姆哪知道去哪個地方找人?好在他剛出門沒多久,就見到哈裡斯和特德兩人勾肩搭背地走來。兩人見到湯姆後,也知曉是多半是教練的吩咐,但還是嘻嘻哈哈嘴裡沒個分寸地戲弄著。

“砰。”

湯姆拉開門,哈裡斯兩人被嚇得抖了個激靈,聲音戛然而止。門一打開,三人就看到在一群做俯臥撐的人中,弗蘭克最為顯眼。彆人是手臂施力,整個身體上下移動地做俯臥撐,唯有他是腰部施力,往下的半截身體劇烈上下起伏著。

粗俗而不堪入眼,弗蘭克明顯是想入非非了。

哈裡斯和特德笑得動歪西倒。教練暴跳如雷,氣得麵色發黑,上去就是一腳踩在弗蘭克的屁股上,惡狠狠地說:“停止做白日夢,你們這些性惡魔。”

趴在地上的弗蘭克哈哈大笑,見湯姆視線轉過來,他下意識收斂笑容,舉起兩手表示無辜。

懲罰結束,教練沒許可,眾人隻好在健身房裡繼續休息鍛煉。霍地窗戶彭的一聲,教練的質問和基普解釋的話語混在一起,世界的聲音變得嘈雜起來。最後基普自告奮勇去找是哪個壞蛋敢砸窗戶,得到教練揮手的許可後,他歡快叫了聲,步履輕快地一腳跨過在做仰臥起坐的弗蘭克,推搡過好幾人的肩膀,挑釁瞟了眼大家。

在眾人的怒罵中,基普小跑出門。沒過多久,就一無所獲的回來。他看著還像是完成了一件大事兒似的得意洋洋,讓教練沒好氣罵了幾句。

房間內的歡愉聲直到一聲爆炸聲響劃破——

湯姆猛地睜開眼,看到牆頂熟悉的天花板,放鬆地長舒口氣。他坐起身,手扯出床邊的紙巾,擦掉額頭滾落的冷汗,又看了眼手機。六點。湯姆下床,去沐浴間洗漱。

夢到這一幕,他毫不意外。多年來,湯姆已經習慣在午夜中驚醒。明明隻是一個見過一麵的男孩,自己卻始終放不下心,也許是最後一麵太慘烈了吧。

當時爆炸發生後,他們聞聲跑去,隻見到一叢叢火星從實驗室內冒出。十多分鐘後在擔架上的馬蒂被醫護人員抬了出來,他滿身鮮血與燒傷般的焦紅,露出的臉中半張臉被白紗布蓋著,紗布下的五官傷痕累累。兩眼緊閉,奄奄一息的好似睡著了,顯得非常安詳、平靜。

這宗撲朔迷離的爆炸是怎麼產生的?實驗事故嗎?

可惜,湯姆沒能等到調查結果出來,就結束交換回國了。

馬蒂是否活下來?如果活下來,之後又怎麼樣了?

這些問題成了一個困擾湯姆多年的謎團。就在兩個月前,他收到了來自卡羅爾的邀請。這份邀請怎麼會發給他?他覺得奇怪,這個邀請很快換了好幾個人,最後這一封,是馬蒂發來的。

恰在此時,湯姆又接到了來多茲維爾鎮出差的工作。他拒絕不了,是非去不可了。

馬蒂怎麼樣了?

湯姆很想解開心裡的這個謎團,哪怕可能會付出一定的代價。

來到約定這天,湯姆車上電台主持人還在語氣熱情地講著:“......天氣是可變而潮濕的,好消息——多茲維爾電台會一直陪著你。愚人節也快到了......”

開到一半拋錨了,他措手不及地下車,蹲在車輪旁,兩目茫然地看著汽車。

拋錨該怎麼辦?他拿出手機,搗鼓了一陣子後,無奈地發現,現在遲到已經不是個問題了,真正的問題是會遲多久。

與此同時,廢棄的多茲維爾學校旁,幾輛車停靠在路邊。眾人前腳跟後腳的趕到,紛紛走下車,給多年不見的好友們一個用力的擁抱親吻,嘴巴還在寒暄,麵上的笑容是那麼坦誠爽直。

“卡羅爾!”

“吻我,快吻我!”

“你現在在哪兒?”

“法學院。”

氣氛一下拉回十年前他們還親密無間的時候。這群人中除了喬伊和斯特拉結為夫妻,其他人至今未婚,仍保持單身狀態,若是談到原因......

“你們說他會來嗎?”蘇珊問。

“他就來了幾個月,連咱們的畢業晚會也沒參加,來這兒做什麼呢?”基普理智地說。

“也是,我們當初那麼戲弄他......”南斯有些難受。

“喂!喂!那是戲弄嗎?我們明明隻是過於熱情罷了。”哈裡斯反駁。

忽然,一個人騎著機車迅速地疾馳而來,橫衝直撞的,泥地上留下了深厚的車轍印。基普嚇得兩隻手從兜裡伸出,猛地往後一跳。在這可怕的嗡嗡的轟鳴聲中,眾人匆忙往路兩旁躲避,潮水似的退散開來。剛站定,就見這輛機車一個轉彎失去平衡,狼狽地栽倒進草坪,穿著一身黑色機車服的男人順勢滾到一旁空地上,仰麵朝天地躺著。

這似曾相識的場景,若有若無的熟悉感,基普等人心裡已經有所猜想。他們走上前去,聚攏在黑衣男人四周。待黑衣男人脫下頭盔,嘲笑聲肆無忌憚地起伏。

“看在基督的份上,弗蘭克,你想乾什麼?殺了我們?”哈裡斯抱胸挖苦道。

“哦,夥計,彆這樣。”在辯解中的弗蘭克被基普和特斯拉扶起。

斯特拉問:“你還好嗎?”

“當然,斯特拉......”

“你過得怎麼樣,大男孩?”也不等弗蘭克說完,一身貂裘、穿著華貴的斯特拉神情激動,旁若無人地擁抱弗蘭克。

弗蘭克尷尬地舉手推開,說:“讓我呼吸。”從某種程度上來說,跟特斯拉的擁抱差點把他悶死。他自然地轉移話題:“誰有啤酒?”

“老弗蘭基啤酒,你要嗎?”卡羅爾笑。

弗蘭克大為感動,發出誇張地叫喚聲,被其他人你一句我一句得埋汰個不停。

他們在打鬨怪叫,恣意的喧嘩聲穿過樓層。透過一層窗戶,罩著小醜頭套的人看得清清楚楚。他歪了歪頭,身體更進一步貼在窗戶上觀察。

吵鬨的人群中有人脫離隊伍,往左走離開了窗戶的視野,小醜跟著往左邊的窗戶移動,卻沒見著人的他正要往窗戶上靠,一張臉唰的出現在麵前,小醜趕忙後退幾步。

“裡麵什麼也看不到。”哈裡斯鬆開握著窗戶鐵欄的手,皺著眉說。

“這個地方什麼都沒變啊,夥計。”基普抬頭打量著,他的感慨得到了眾人的附和。

當眾人結束在門口的逗留時,天色已經不早了,基普和弗蘭克自詡是男子漢大丈夫,徑直走在前探路。天黑得快,剛才還泛著白光的天空陰沉沉,冷冽的寒風攪動得樹葉簌簌作響,一副要下雨的架勢。

卡羅爾和蘇珊見狀加快步伐,綴在後麵喬伊和斯特拉挽著手不緊不慢的,任由哈裡斯、南斯和特德跟著提速超過他們。穿過草坪,他們來到教學樓下,卡羅爾拉開大門,一個麵帶曲棍帽的人猛地跳到眾人跟前。

猝不及防間,眾人尖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