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雨幕(十九) 亂摸(2 / 2)

沉昀發覺二人距離太近,他兩頰倏地一紅,垂下眼眸,撩起長發,欲起身離去。

長笙卻一把攥住他的衣襟,將他拉得更近,對他閃避的星眸輕吐蘭氣:“你找我來,就是想做這種事啊。”

沉昀薄唇抿成一條直線,他低低地說:

“不是。”

“哦?”長笙挑眉,故意拉長了帶著懷疑的聲音,她目光灼灼,眸底起了一抹惡趣味。

長笙趁他正忙於害羞,猛地一個翻身,二人交換了位置,她托著沉昀的頸,輕輕將他放倒在榻上,他青絲滑落在地。

沉昀耳尖充血,他垂下眸子,小聲嘟囔:

“你是故意的。”

長笙指腹壓上他的唇,輕輕摩挲。

他柔嫩的唇在她指下變作各種形狀,漸漸泛紅。

“你不是故意的?”

棋盤傾倒那一瞬,憑借沉昀的功力,不過是一道掌風的功夫就能擋開,可他偏要側身來擋。

長笙倏地用力下按,沿著他的唇角滑下,慢慢滑過下頜、喉結……

隔著一層柔滑的絲綢布料,長笙的小手在他身上亂摸一氣。

沉昀耳尖紅得快要滴血,他眼神胡亂瞟著,有些氣喘:“在摸什麼?”

長笙蹙著秀眉,似是發愁的一歎:

“淩煙說你要罰我,原來是罰我幫你尋棋子,方才那些棋子濺起,我瞧有幾粒滑進了你衣服裡,怎麼這會兒找不到了?”

長笙小手溜進他衣襟,尋到一處圓形突起,用力一捏,杏眼疑惑:“在這兒嗎?”

沉昀渾身一顫,悶哼一聲,他倏地拽出她的小手,用力一拉,長笙倒在他身上,二人麵麵相覷。

不知何時,他眼尾泛了紅,瀲灩的星眸變得幽深,似是一汪深不見底的潭,絲絲蠱惑的氣息從他眸底蔓延。

“你再不停手,定會後悔。”

沉昀湊到長笙耳邊,輕輕嗬氣,聲音沙啞。

長笙手腳並用,一骨碌兒從他身上爬下來,訕笑了兩聲:“我就......開個玩笑。”

沉昀慢慢坐起,淡定地扶正小案,從容地整理淩亂的衣衫,仿佛剛才什麼也沒發生似的。

他抬手示意對麵的位置,對長笙淺笑:“坐。”

長笙清清嗓子,佯作鎮定地落座。

他這般雲淡風輕,倒顯得她像個乾了壞事的登徒子。

沉昀替她沏了杯茶,慢慢推到她麵前。

茶霧嫋嫋,沉昀的麵容掩在朦朧中,長笙隻見對麵的人薄唇輕啟:

“此前我瞞你身世一事,我思來想去,決定同你坦白。”

——

北黎申州。

幽黑的夜幕籠罩著這片荒涼的土地,蒼山連綿,寂靜如墨。

這裡是出了黎都,前往南境的必經官道。

隻聽一陣急促沸騰的馬蹄聲由遠及近,一隊黑衣人策馬奔騰而過,揚起飛石無數,有如雷鳴。

“王爺,堅持住!前麵就快到望州了!”

金楠火急火燎,策馬狂奔,時不時拍拍趴在他背上的黑衣騎裝男子:“王爺!彆睡!”

金楠馬後跟著幾騎黑衣侍衛,幾乎個個都負了傷,但最為嚴重的還是金楠背上的丹晏。

他左背心口處插著斷箭,箭身沒入兩寸,是臂力極強的弓箭手射來的暗箭。

他們剛出了黎都,就遭遇了暗殺,對方明顯是衝著丹晏而來,想一箭收了他的命。

金楠恨恨地罵:“定是魏昌那老不死的!剛出了黎都就敢下手!”

金楠一行人好不容易擺脫追殺,不敢停歇,一路奔襲到望州。他們喬裝成江湖散客,不敢直言身份,隻說丹晏是被仇家門派所傷,請了大夫來看。

“程大夫,我家王......郎君的傷勢如何?”金楠瞧那花白胡子的老大夫眯著眼,號了半天的脈也不言語,他終是忍不住開口問。

程大夫捋了捋胡須,緩緩長歎一聲:“拔出的斷箭上有毒,這毒蔓延速度極快,一炷香的時間就已侵入了心脈和肺腑,這郎君能撐到現在已是奇跡。”

金楠聞言慌了,忙問:“程大夫可還能救?我家郎君可不能死在這兒!你要是能救!我必有重謝!”說著,金楠俯身給老大夫鞠了一躬。

“這......”程大夫無奈地看了眼金楠,又看了看榻上麵如死灰、僅憑一口氣吊著的丹晏。

程大夫沉吟半晌,從袖中掏出一個如玉瓷瓶,顫巍巍地倒出一粒綠豆大小的紅色藥丸,塞進了丹晏口中。

“這是一粒續命丹,可以吊住你家郎君的性命三日。三日之內,你必須要找到有涅毒蠱的巫師,否則你家郎君必死無疑,再無轉圜餘地。”程大夫唏噓道。

“涅毒蠱?巫師?”金楠一頭霧水,急道:“程大夫可否再說得詳細些?”

程大夫奇怪地看了金楠一眼,說:“你們是江湖中人,難道不知涅毒蠱?傳聞有一種蠱蟲,可以吸出天下所有至毒,因而取名‘涅毒’。雖然巫師一族已經銷聲匿跡近百年了,但江湖傳聞世間尚存巫師。”

程大夫瞟了眼榻上奄奄一息的丹晏,“能不能找到會煉製涅毒蠱的巫師,並且請得動巫師來治病,就看你們的運氣了。”

——

①流水今日,明月前身:出自唐·司空圖的《洗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