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說你這個無賴連酒都不會喝?”
子衿忽然感覺她的眼神中湧現出些許質疑,隻得接過:“唉,隻是沒喝過這麼好的酒,怕品不出其中的意味罷了。”說罷,他便一飲而儘。
“哼,那定是你喝過的任何酒都比不了的。”楚菁見子衿喝完了,便拿過杯子,訕訕地笑了一笑。
卷耳立即朝他投向擔憂的目光,他偷偷朝卷耳擠了擠腮幫,而後立馬又佯裝正經地巡視四周。
卷耳抿嘴憋笑,原來他沒有喝下去。
趁周遭無人注意他,子衿立馬佯裝咳嗽,抬起衣袖捂住口鼻,將嘴裡的酒吐進了身後的南天竹盆栽裡。
崇皓軒與裴青玄兩人見他這操作,都止不住在心裡笑他。
宴會之上,談笑賀聲不斷,一切均有條不紊地進行著。
忽地,正廳外傳來一片驚慌與尖叫聲,眾人皆跑出門去查看情況,隻見眾賓客皆四處逃竄,滿地散落著珍肴及破碎的玉盤,約是十來位體型彪壯,梳著辮子,膚色銅黃的人持著刀衝了進來。
其中幾人揮舞著大刀砍向周遭的兵客,忽地箭如雨下,正廳一襲人連忙躲進屋內,子衿四人揮劍作抵,抬頭,這才發現屋簷之上還有約莫十人持著弓正向他們發射著利箭。
事發之緊急,楚府內各仆從連忙護擁著自己的主子,兩邊長廊跑出兩行持長矛的侍衛,皆跑進庭院與之對抗,府邸上下陷入一片恐慌。
子衿,卷耳四人即刻衝上前去幫忙。裴青玄,崇皓軒兩人勢如破竹,接連從賊人刀下救回一個一個賓客。
陳晁的護衛在箭雨中中箭而亡,隻見他驚慌地找準了最近一張台案,立馬蜷縮在其下哆嗦著嘴中念念有詞,一賊人猛揮大刀,將那台案劈成兩半,他即刻驚恐地癱坐在地上,隨後立馬支起身來跪地求饒。
那賊人怒目圓瞪,隻一刀揮去,須臾間,劍光一閃,那人被卷耳割喉殺死,噴出一道鮮血濺在陳晁臉上,他即刻惶恐地大叫起來。
“還不快逃命?!”
卷耳罵道,隨即他連滾帶爬地逃進屋院裡頭。
子衿揮劍救人,劍柄在他手中絲滑流轉,數支利箭隨即被劍砍斷,紮進地麵。數名來不及逃竄的賓客及持長矛的侍衛均被從天而降的箭刺穿斃命,他即刻瞅準一木簍,借力一頓,飛躍至牆簷之上,腳步之迅疾,即刻如閃電般殺向持弓的匪賊。
最旁側的賊匪正拉著滿弓準備射箭,忽覺耳旁一陣風聲,待回頭的一刹那,忽對上一張暗漠的臉,隻見眉宇間鎖著殺氣,劍尖泛著銀白,不待瞳孔放大,一陣鑽心的痛感傳來便沒了意識。
子衿飛身而迎,揮劍又快又狠,一如秋風掃落葉般長驅直入,片刻間,牆簷上持弓的賊匪便敗下陣來。
“都住手!”
一陣嚎叫由正廳內傳來,眾人皆注目望去,子衿輕盈縱身,雙足落地,同是順著聲音立即望去。
楚恒,楚菁二人脖頸邊已經架上大刀,那兩匪徒臉紅耳赤地叫喚著,身著常服,頭戴官帽,眾人定睛一看才發覺其麵貌的特征與庭院外的賊人相似,應是佯裝了外表趁亂混入正廳。
“你們把我愛弟藏哪去了?!”他要挾著楚菁,朝著廳內所有人質問道。聽其聲音翹舌頗多、口齒不清,楚府內人瞬間明白這是沙潯城的人上門尋仇來了。
“有話慢慢說!先把刀放下!”楚修然哆嗦著求他,隻見楚菁被嚇得麵色灰白,猛地拽住悍匪的衣襟向後縮。
子衿悄悄潛至正廳左側,探查著局勢。
“你知不知道?!說!”另一名匪賊將刀割上了楚恒的喉管,猛地逼問他。
楚菁顯然已被嚇得不輕,緊閉著雙眼。
“子衿救我!!”
她大喊道。
子衿與卷耳對視一眼,默契地一點頭。
卷耳朝挾持楚菁的那名匪徒飛去三枚鏢刀,那人一詫,猛睜眼睛,側頭躲避的片刻,子衿與卷耳二人從正廳側邊旋身衝出,利劍從子衿手中脫出,疾速刺向那匪徒。
那人急忙側身一避,鬆開抓住楚菁的手,驀地楚菁倒向一旁,子衿衝上前拽住楚菁的胳膊,瞥了她一眼,助她穩住自己的身體,隨即拔出刺入堂中屏障的涅槃,朝那人追去。
另一邊,要持楚恒的那名男子頓時慌了陣腳,卷耳揮劍打開架在楚恒脖子上的刀,楚夫人一襲人立即圍上去摻著,看著他脖子上血淋淋的一道口子,急忙地叫喊著傳郎中。
而後卷耳與其過起招來,此時庭院外的匪徒已然被裴青玄與崇皓軒兩人解決,隨即加入卷耳,一同製服了那人。
“事已至此!乃無顏回城!”
說罷,他嘴中流出汩汩鮮血,立即倒地而亡。
廳內眾人皆籲出一口氣,緊繃的神經暫時舒緩下來,楚菁呆呆地看著子衿離去的方向。
楚府外,那匪徒拚命地向外逃著,子衿見周遭已鮮少人跡,一個飛身擋在了他的麵前,而後轉過身來。
“我不殺你。”
匪徒持著大刀,警惕地看著他。
“隻要你說出你們此行的目的。”
“嗬,我愛弟早些日子護送沙潯城的貨物來你們淮春城,至今未歸,據說最後是進了你們楚府,你們究竟把我愛弟藏哪去了?!說!”
說罷,他便揮著刀指向子衿。
聽了他的話,子衿思慮片刻,說道:“令弟身處何地,我愛莫能助。或許你去尋一個叫風雲會的地方,能找出真相。”
子衿輕歎了口氣,看了他一眼,而後飛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