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流血了?”溫慎舟緊張地看著她,伸手去摸她的額頭,滾燙的溫度讓他頓時慌了神,“我去叫軍醫。”
他沒走幾步就胸悶氣短,心中煩熱,一股氣血直衝腦門,耳邊嗡嗡作響,眼前一黑,險些栽倒在地。
溫慎舟勉強站住身子,胡亂抹掉鼻子溢出的鮮血,出去叫來了軍醫。
夏瀾心中一驚,溫慎舟出去之後,她緩緩用手背擦了擦血,看到床被上染紅的血跡,心中一陣慌亂,她怎麼突然流血了,難道是沒休息好,或者有內傷未愈?
溫慎舟拽著軍營跑進來,麵色沉沉,“快點,夏瀾流鼻血了,你不是說她隻有皮外傷嗎?怎麼會流鼻血?”
“主將彆急,我先給軍師把把脈。”軍醫將手指搭在夏瀾的手腕上,仔細診斷著,片刻後他鬆開了手,對她問:“你今日吃了些什麼?”
“她方才吃了人參粥,清燉排骨,鯽魚豆腐湯。”溫慎舟搶著答道。
軍醫了然道:“軍師流鼻血,是因為人參吃多了,本就外傷未愈,再加上今日強行服用了大量的人參,導致體內氣血旺盛,氣血上湧,才會流鼻血。”
溫慎舟這才想起來,虧他博覽群書,居然把這麼重要的事忘了,人參雖好,但不能多吃,今日他們二人都服用了大量人參,導致體內氣血旺盛,所以都流鼻血了。
真是關心則亂,沒想到自己的一時疏忽竟讓夏瀾傷上加傷,他愧疚地看著夏瀾,心疼地道:“都是我不好,以後你吃什麼之前我一定先問清楚。”
夏瀾一愣,頓時明白了過來,看著他內疚的神情,輕輕搖了搖頭,安慰道:“不怪你,你是好心給我補身體。”
她對醫術藥理一竅不通,自然也不懂得吃多了人參會有什麼後果。
軍醫在一旁說:“軍師現在需要靜養,不能再吃人參了,當多飲水,多休息,切勿勞累過度,待體內氣血平複就會康複。”
“多謝軍醫。”夏瀾虛弱的點點頭,溫慎舟扶著她躺了下去,拿著帕子給她細細擦去臉上和手上的血。
“出去吧,什麼話該說,什麼話不該說,你知道吧?”溫慎舟這話是對軍醫說的,他聽聞軍營裡的謠言沸沸揚揚,被夏瀾知道她又該生氣了。
軍醫連忙躬身行禮,“屬下明白,主將放心,屬下不會亂說。”
溫慎舟頷首,讓軍醫退下。
“我明日再帶你去看煙火,你得好好休息,今天彆走動了。”溫慎舟幫夏瀾掖了掖被角,低聲哄道。
“一點兒血沒事的,我今日就想去。”她躺了好幾天了,外麵的空氣總讓她感到愜意,她想出去走走。
溫慎舟不忍拒絕,隻好迂回道:“你先睡一覺,睡醒了我就帶你去,還得多穿些衣服,小心受涼,累了就告訴我,知道嗎?”
“知道了。”夏瀾答應得爽快,縮進被子裡,沒一會兒就睡著了。
溫慎舟給夏瀾換好藥,回到自己的營帳裡,外麵日懸中天,裡麵寒氣逼人,爐子冰涼,暗衛全跪在地上。
他捏了捏眉心,嗓音冷淡,“你們一群暗衛找人還沒我一個找得快嗎?我要是沒找到,夏瀾就死在大蠻了。”
暗衛們齊聲道:“屬下們該死,請大人責罰。”
溫慎舟冷冷地看了他們一眼,疲憊道:“你們是該死,念在你們跟了我這麼多年的份上,自己去領罰,這次就罰三個月俸祿,下次再犯,後果自負。”
“多謝大人不殺之恩。”暗衛們齊聲答道,起身拱手後退了出去。
“九娘留下。”溫慎舟叫住了最後一個暗衛,暗衛中唯一的少女九娘立刻停下腳步,回過身來,嬌俏的臉上沒有絲毫懼色,“大人有何吩咐?”
他道:“你就罰一個月俸祿,明日便回雁京等著夏瀾,把夏府收拾好。”
“是,大人。”
夏瀾一覺醒來已是傍晚,營帳內昏暗一片,身邊空蕩蕩的,溫慎舟不知去了哪裡,夏瀾起身披了件衣服,一瘸一拐地往營帳門口走。
溫慎舟忙完手頭的事,準備去看看夏瀾的情況,一出營帳就看到她正艱難地朝自己走來,急忙跑過去扶住她。
“不是讓你睡覺嗎?怎麼起來了?”
夏瀾笑著說:“天都黑了,我想去看煙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