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長寧追著問道:“可有尋過他們?”
“自然尋過,我甚至去了他的老家台州,但一無所獲。”
賬房內沉默了幾息,虞長寧沉沉問道:“名冊中有誰人名諱?”
虞敏勤卻不肯回答,“我不能說,除非你能說服你大伯父。”
她知道再糾纏下去也無益了,隻得起身告辭。
今夜虞敏忠宿在了縣衙,她隻好等他兩日後休沐回家再追問名冊一事。
回到房中,辛夷已換上了新的紗帳和被褥,將陸九瞻的痕跡抹得一乾二淨。
虞長寧累了一日,草草梳洗後,倒頭便睡著了。
翌日,她正在香甜夢中,卻被辛夷那小妮子吵醒了。
她帶了幾分起床氣,不悅地看向始作俑者,“我還沒睡夠呢。”
“娘子先彆睡了,二郎君來了!”
虞成霜?
他不是住在書院,一旬才回家一日嗎?這還沒到假日,他怎回來了?
再說,虞成霜歸家,辛夷這麼激動做什麼?
辛夷見她一副茫然的樣子,知她還未睡醒,解釋道:“是咱們家的二郎君來了!”
哦,對,辛夷口中的二郎君應是她方家的表兄,方仲青。
“他可算來了,”虞長寧口裡不住抱怨,“我還以為他趕不上清明了呢。”
“給姨母姨丈上香,我怎會趕不上?”
少年人清亮的聲音從門外傳來,房門被倏然打開。
“日上三竿還沒起身?你在明州沒人督促著晨練,定是疏懶了。”
“你不說,沒人知道,”虞長寧不滿地看著來人,“快出去,我要起身換衣服了。”
方仲青還未坐下,就被妹妹趕出了房間。
“你快些,我去花廳等你。”
見人離開,辛夷滿臉八卦地湊到虞長寧身邊低語,“二郎君身邊跟著位小娘子呢。”
“什麼小娘子?”
辛夷搖了搖頭,“您去看了便知,穿著一身素白,似在戴孝。”
虞長寧趕緊起身,隨意挑了身淺碧色衣裙,梳洗後,快步去了花廳。
此時大太太與二太太正在招呼方仲青與那位娘子,虞長婧也在一旁湊熱鬨。
她一進門,眼神就落在了那位穿著素白,麵容清秀的小娘子身上。
“這位是?”虞長寧麵露疑惑地看向方仲青。
“這位是阮娘子,”方仲青低頭看了眼楚楚可憐的佳人,“她的父母因救我而遇難,所以我想將她帶回揚州安頓。”
虞長寧覺得這短短一句,信息多得讓她反應不過來。
隻是當著阮娘子的麵,她也不好多說什麼,免得戳到人家傷心處。
“阮娘子安,這些日子你且在我院中安心住下。”
阮娘子起身,溫柔地向虞長寧施了一禮,“多謝虞娘子。”
二太太眼中滿是同情,她推了推女兒的胳膊,“這些日子你多去陪陪人家,小小年紀失了父母,怪可憐的。”
虞長婧與虞長寧交換了一個眼神,而後坐到了阮娘子身邊,與她搭話。
大太太卻帶著審視的目光看著那位阮娘子。虞長寧捕捉到了她一閃而過的懷疑,決定私下與大太太交流一番。
方仲青作為一個男子,也不好整日與小娘子混在一處,如今見她有人相伴,也鬆了口氣。
他禮貌地向虞家兩位太太告罪一聲,將妹妹拉至無人處。
“這位阮娘子家中是開鏢局的,她會些功夫,不如以後讓她跟著你如何?”
虞長寧蹙眉看向他,“你仔細說說,她父母是如何救你,又是如何遇難的?”
方仲青知她心疑,隻得將當日發生的一切儘數告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