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示 他有利所圖,她才安心。(1 / 2)

半小時前。

石磚小路的縫隙經過一夜雨水的浸泡,隱隱有些苔蘚從中長出,男人扶著老人從上麵走過,溫聲講述著自己思謀已久的計劃。

“鬱奶奶,我有個想法,不知道是否可行?”

外婆轉頭看他,“你說吧,是關於什麼的?”

時溪茗聲音含笑:“關於薑瓷,我有個能夠讓她洗清汙名,重回陶藝圈的好方法。”

外婆來了興趣,“哦?”

……

“SSue將在十一月份舉辦春夏時裝秀,屆時,除了邀請業界人士和時尚記者到來以外,我們公司還準備與一批藝術家展開合作,從而講述我們的品牌理念。”

微小的塵埃靜謐漂浮在空氣中,陽光透過他身後的和合窗折射進來,男人有條不紊地講述著他的想法。

由於離得很近,薑瓷能聽清楚他好聽的聲音,以及講話的內容。

“……而對於時裝秀派對上的花器製作和造型拍攝中的元素道具提供,我想……”他看向薑瓷。

“可以找你合作。”

和SSue合作……

薑瓷愣在原地,她沒想到“想法”是這個。

彆說是SSue這種高奢品牌,就是平常的時尚圈合作,李江也從未將這種好事想到過她的頭上。

同時尚圈的合作往往帶來的將會是流量的注入和曝光,以及作品的潛在的溢價空間,這意味著陶藝師將極有可能名氣大躁,甚至身價倍增。

薑瓷幾乎是第一時間看向了外婆。

是外婆同他的交易嗎?

韓明珠在同一時間也想到了這層,她問時溪茗:“那我們要給你什麼?”

時溪茗:“作品,隻需要貼合本次時裝秀的理念的作品。”

“彆的什麼都不需要?”韓明珠狐疑道。

時溪茗搖頭,接著又頓了一下,他看向外婆,外婆輕咳一聲:

“還有……我會教給他我的那些繡法。”

“外婆?”薑瓷驚訝道。

外婆一直不願傳授的技藝,就因為她要教給時溪茗了?

儘管薑瓷在這之前覺得教給時溪茗也無妨,畢竟他看起來為人和善,他的奶奶和外婆還有一段不解之緣,外婆教他也是時間問題。

但如今外婆真的願意教了,卻是因為她的原因,同時溪茗交易的結果。

薑瓷的心裡不太好受。

她並不希望外婆為了她委屈自己。

外婆擺手隨意道:“隻不過是什麼針線技法,你們不用用一種我把傳家寶送給他的眼神看我。”

薑瓷:“但是……”

“彆說但是了,”外婆打斷她。

她看向薑瓷,一貫嚴厲的眼神今天竟有些溫柔,她說:

“隻不過是繡法罷了,教給他,你無需感到愧疚。”

她將近八十了,這是她一個老太婆,唯一能給孫女留下的禮物。

*****

外婆之前是想找個繼承人的。

先是她媽媽,薑月。

奈何女兒頑皮愛運動,一點都坐不下來按捺著性子做針線活,外婆隻好隨了她去,讓她報了警校。

接著便是外孫女,薑瓷。

從小就看得出來是個文靜乖巧的姑娘,外婆第一眼看到她時,就知道薑瓷有雙靈巧的手,這手用來拈針再好不過。

結果姑娘文靜心靈手巧不假,愛好捏泥巴,唯一拿針的機會就是在泥巴瓶上雕刻。

外婆的繼承人夢,又破碎了。

這些年來她有想過找外人,但現在學刺繡的人少,能夠耐得住寂寞的人,更是少之又少,外婆還不願意教給男的,這合適的人選就更沒幾個了。

沒有就算了,她曾這樣想過,大不了帶著這份手藝入土。

結果沒成想,半路殺出來個男娃娃,還是年輕時死對頭的孫子。

這孫子心靈手巧,悟性極高,還有毅力(指死皮賴臉),外婆說不動搖是假的。

但怎麼著都要好好“考驗”一番再傳授吧?

這不,考驗也考驗過了,還能順便為孫女謀個好差事,外婆覺得挺好的。

她準備著晚上的晚飯,好心情地想著。

但與此同時,薑瓷就沒那麼好受了。

她並不知道外婆已然知曉她在葉城的一切,隻當是外婆“忍辱負重委曲求全”投敵。

自責失落一下子湧上心頭,拿著筆的手遲遲停留在離紙還有兩三厘米處,麵露難色。

韓明珠早就回到鎮上,拿著時溪茗預付的定金去找唐爺爺了,眼下客廳裡就隻有薑瓷和時溪茗兩人。

時溪茗記著她聽不清,俯身湊近看她,“你在猶豫什麼?”

薑瓷拿筆的手一抖,差點沒劃到紙上,急忙把筆蓋蓋上放好,她說:

“我覺得,應該沒必要帶著外婆回到葉城去吧?我在這裡也能創作……”

“也是,”時溪茗點點頭,又說道:“可是你在這裡買設備,等裝修也需要時間,這樣怎麼保證時裝秀進展順利呢?”

這便是時溪茗在合同裡加的霸王條款了。

薑瓷需要前往葉城進行創作,以便根據時裝秀調整陶藝創作風格,順便時溪茗這個“甲方”還能時不時地上門查看進度。

而帶上外婆……

時溪茗表示,隻是為了她方便照顧老人家。

薑瓷總覺得哪裡不對,但又說不上來。

她欲寫又止,停停頓頓,忍不住問他:

“那我在葉城怎麼做陶藝呢?自己再租一個陶室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