選擇搞定寧知還是搞定寧彧,結果不言而喻。
不過……
寧彧那麼聰明,不該想不到這一點。用寧知威脅她隻能一時唬住她,等她一反應過來了,他的目的就難以達到。
可他還是這麼做了,他到底想要做什麼。
星黎神色悠悠,陷入沉思。
春夜的風輕輕拂過杏枝,在窗外沙沙作響,不免讓人想起一年前的那個春日。那是寧彧和星黎的初見。
彼時寧彧的靈府還沒有破損,也沒有虛弱到要用輪椅代步。他一走到院子裡,就看到他那個持重守禮的弟弟在陪一個看似乖巧的姑娘玩鬨。
她將花枝投擲到他身上,用從樹上跳下投懷。兩個人郎才女貌,一對璧人。
按理來說,看到這樣的場景,他作為一個兄長,要麼回避,要麼落落大方地上前,但是他卻不由得頓住了腳步,在不遠處靜靜凝望。
他的目光落在那堆相擁的男女身上,看了許久。
隻是沒多久他就發現了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他那個弟弟看似清冷,實則單純至極,一眼望得到的純良。
在看向身側的女郎時,阿哲那張與他如出一轍的臉上總是不自知地染上了笑意,任誰也看得出來,他癡迷的愛慕著身側的女郎。
那個姑娘也望著阿哲,但是她的目光和阿哲迥然不同。她的目光中有歡喜、有喜愛、有興味,卻獨獨沒有寧哲那樣的男女之情。
而從那時起,他就知道她在騙阿哲。
這個叫黎燦的女郎,遠沒有她表現出來的純良明淨,但是卻意外的燦爛明媚,引人注目。
黎燦……
寧彧默默地咀嚼著這兩個字,每當想起這個名字,他總覺得靈府還隱隱作痛。
明媚燦爛的身影一瞬間化成了血淋淋的紅,那注入靈息的一劍的觸感仿佛還在。
寧彧捂著胸口,蒼白的唇流出一抹殷紅的血色,他仰麵靠在輪椅上,病弱的身軀輕輕顫抖了起來,過了許久,他才調理好自己的呼吸。
寧行川從門外走了進來,見到寧彧這般模樣,連忙拿出了許榕方才交給他的藥。
“家主……”
寧彧服下了藥後,麵色才好看了一些。
他看向了寧行川,“剛才發生了什麼?”
“郎君他……去了邢姑娘那裡。”寧行川有些難以置信,雖說和寧知的相處時間不長,但是寧知一向是個克製守禮的人,居然會半夜去一個姑娘房裡。
寧彧輕輕一笑,並不意外,隻是意味深長的開口:“他這段時間倒是做了很多令人驚訝的事情。”
寧行川低頭,沒有接話。寧知在寧遠山莊的待遇與旁人不同,他很得家主看重,眾人都稱呼其為“郎君”。
山莊中人對於寧知的身份也多有揣度,甚至還有人懷疑寧知是寧彧的私生子。
家主的心思本就難以揣摩,而事關寧知,他更不敢搭話。
“派人去一趟衛家,我要知道這兩天發生的事情。”寧彧吩咐道。
寧行川點頭。
寧彧隨意將手中的藥放在一側,他支著下巴,“順便叫他們拓寬巡視範圍,儘快找到相寒玉。”
寧行川點了點頭,他摸不準家主對寧知的態度,一如他摸不準家主對相小姐的態度。
這一門婚事定的匆忙,就在仙尊大婚之後沒幾天,家主就命人去相家下聘。
若說家主在意相小姐,但是婚禮的事宜又都交給旁人。若說家主不在意,偏偏又執意要娶,甚至接人都是派出他最為倚重的寧知。
寧行川心下不解,但是在寧彧身邊多年,他清楚什麼該問什麼不該問,他彙報完一些相關事宜後,便轉身離去,隻是他剛走到門口,就聽到身後的寧彧悠悠開口。
“離邢露曉遠些。”
夜色漸濃,星黎忙了幾乎一天一夜,打發走寧知之後,一股困倦之意便襲來。
她剛要睡下,就注意到了被她放在一側的犬妖,她想起了寧知的叮囑,隨手結了一個陣,將犬妖困住之後,便去就寢。
而不久,被困在陣中的犬妖卻緩緩睜開了眼,紫色的靈息縈繞在側,凝聚成一個高大的青年。
紫色的勁裝包裹著他健壯的身軀,結實的雙臂用玄色的護腕束起,額間的紫色抹額上綴著一顆銀色的星,整個人簡練而又冰冷。
明明生著一雙繾綣多情的桃花眼,但目光卻鋒利且不近人情。顯得那張俊美的臉龐愈發的冷酷,叫人難以靠近。
他剛一行動,四周便有銀芒散出,陣法將他牢牢包裹,他被困在其中不得出。
青年無意破陣,他將視線偏移,最終落到床榻上,他銳利地審視著床榻上麵容陌生的女郎,抹額下的那雙眼睛有一瞬間變成金色,但是又很快恢複如常。
他冰冷的瞳孔中浮現一絲詫異。
怎麼會是鳳凰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