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知將星黎一路抱回院子的時候,一進院門,就看到了星賜。
星賜似乎等候已久,他看了一眼寧知,目光中有些驚訝。
寧知沒有和他搭話,隻是稍稍頷首,便將星黎抱了進去。
星賜連忙跟上。
室內安靜得很,昨日被星黎帶回來的犬妖也不知道何處去了。寧知將星黎平穩地放在床上,又幫她掖好了被子。
他又施了一個印,似乎是不想彆人打擾星黎。
“這是怎麼回事?”星賜難得多了幾分耐心,沒有提前打攪。
寧知沒有回答,而是引著星賜到了室外,“不要打攪她。”
星賜:“……”
星賜隻覺得好笑,“你站在什麼立場和我說這樣的話?”
名義上他和黎燦可是表兄妹,而寧知隻是個陌生人罷了,寧知有什麼資格叫他不要打攪。
“憑她隻信我。”寧知抬眸,雙眸冰涼,卻又多了幾分莫名的底氣,“還有,我希望你和她解開道侶契。”
星賜愈發想笑,但是聽到寧知後麵半句話,麵色一頓,意味不明地開口:“你知道了?她告訴你了?”
就一個晚上,這個瘋女人怎麼這麼能生事?
星賜可不認為星黎會平白告訴寧知這些,想也知道,她一定還有彆的圖謀。
但他依舊忍不住嘲諷道:“嗬!可笑,寧公子,你知道她是誰嗎?知道她的來曆嗎?你就敢說這樣的話。”
“她會告訴我。”
星賜:“……”
這個世界上怎麼會有這麼蠢的人?黎燦甚至什麼都沒告訴寧知,寧知就一副甘願為其驅遣的模樣。
“寧家主知道這件事情嗎?”星賜幾乎咬牙切齒地說道。
寧知聽出了星賜的言外之意,他目光愈冷,“家主不知二位來曆。”
星賜眯眼,目光愈發不善,“你威脅我?”
寧知不語,隻是抿唇看著星賜,意思十分明顯。
星賜剛要說什麼,兩人就感覺到屋內靈息一動,側身看去時,隻見星黎斜依門前。
“你們說什麼呢?”
“你怎麼醒了?”寧知快步上前,他的神色間帶著幾分小心翼翼,“是我們聲音太大了嗎?可我明明設下了禁製。”
星黎搖了搖頭,下車的時候她就醒了,本想裝睡,先把寧知打發走了再見星賜,誰知道兩個人在外麵劍拔弩張。
“沒什麼,本來也沒多困。”也多虧了是鳳凰果體,不然尋常軀殼哪裡能這樣折騰。
“聽了許多有意思的話。”星賜冷冷地掃了一眼寧知,又麵色不善地看著星黎。
星黎看了看寧知,目光溫和,“你先走吧,我和他談談。”
寧知不語,雖然沒什麼表情,但是眼睛裡卻寫滿了不情願,還有幾分隱隱地愕然。
星黎有些無奈,她走近了兩步,絲毫不顧星賜在場,她扯了扯寧知的衣袖,輕輕墊腳。
溫熱的氣息撲在寧知的耳畔,帶來酥酥麻麻的熱意,他下意識地想要拉開距離,但是偏偏她又扯住了他的衣袖。她烏軟的發搭在它雪白的衣衫上,分外惹眼。
“你走了,我和他才好解契呀——”或許是因為剛醒來,她的語調輕緩而長,最後一個字輕輕上揚,慵懶之餘帶著幾分俏皮。
寧知的耳尖染上緋色,他側頭,隻見星黎懶懶的看著他,麵上愈紅。
他丟下一句,“那你小心些。”便逃一般地離開。
星賜不可置信地看著星黎,但是星黎的目光卻十分平淡,哪裡還有剛才那一副撒嬌的模樣。
“就一夜,你還真是好本事啊。先是寧哲的妻子,後成了寧彧的未婚妻,如今就連寧知也被你迷得神魂顛倒,琵琶彆抱似乎也不是這個抱法。”
“你說話還真是一如既往得難聽。”星黎掃了星賜一眼,她有些懶懶地,想到了什麼,不免多刺了星賜一句,“若說琵琶彆抱,彆忘了,你我還有道侶契。”
“鏘——”星黎的話音剛落,一把長刀就橫在了她的脖頸處。
“我現在就能殺了你。”星賜陰沉地看著她,目光猶如兩把鋒利的刀,雙目充斥著怒火,他幾乎咬牙切齒地開口。
鋒利的刀架在她的脖間,帶出細細血痕。
星黎蔥白的指尖搭在刀刃上,“我知道少主有這樣的能力,但是還望少主冷靜。”
星賜出逃,星族的人八成是為了尋找他才假借參加寧彧婚禮的名義前來東州。
星族的人的確是奈何不了星賜,但是如果星賜偷偷摸摸,星主說不定就能借機上報天機閣,要是天機閣出手乾預,對於星賜來說不是什麼好事。
要知道,星族是中州妖盟之首,星主也位列十齋之一。
而且,賀曙不是也來了嗎?
再者,還有寧家人牽製。
星賜的確脾氣暴躁,但是不是沒有腦子,他會權衡利弊,自然也知道這個時候和她翻臉沒有好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