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賜的心情似乎很差,解契之後他就大步流星而去。
星黎鬆了口氣,拴在脖子上的鏈子難得鬆開,至於星賜的威脅,她並不在意。
她也沒有著急解開鎖魂印,總歸還有七天。
現在最大的危險,是寧彧,還有……桑白榆。
星黎定了定心神,用了昨日許榕給的藥物之後,又調息一番,而後又去找了寧彧。
“發現什麼了?”寧彧看了一眼星黎,開門見山的問道。
“衛家的陣法,殺意很重。”星黎言簡意賅。
一側的許榕微微皺眉,似乎沒有聽明白什麼意思,“殺意重?”
星黎點了點頭,看向寧彧,“這一點寧家主應該比較清楚,陣法的門類極多。用於拱衛的陣法,一般來說多用於‘困住’闖入者,隻有在除祟伏魔之時,才會用那樣狠辣的殺招。
按理來說,宅邸不應當用這樣的凶狠的陣法,但衛家不僅用了,還用了不止一處。”
白日那陣凶狠至極,幾乎叫人難以反擊。而且她甚至不是主動入陣,而是被靈蝶卷入。
這個陣法,波及太大,且後果難以估量。不僅是殺陣,還是凶陣。
“衛家擅長符籙,會不會是與符籙相結合?”許榕推測開口。
星黎輕輕搖頭。
桑白榆布陣從不借助外物,某些方麵,他和星族有共通之處。
“不過,也說不準是衛家自己的喜好。”星黎頓了頓,話鋒一轉,“棲靈山鬨祟的事情,二位可有頭緒?”
說到這個,許榕的臉色並不是很好看,她搖了搖頭,“屍身腐爛速度極快,雖說是這兩個月去世不久的,但是實在是看不出什麼。最多隻能感受到,他們的靈脈殘餘很濃的、腐臭都掩蓋不住的血腥味。”
“連許長老都看不出什麼端倪來嗎?”星黎有些詫異。
許榕搖了搖頭。
“既然如此,不妨再去一趟棲靈山。”星黎提議說道。
寧彧看了一眼星黎,“邢姑娘有辦法?”
“辦法說不上,試一試還是可以的。我可以嘗試布下聚靈陣,或許能一窺死者生前景象。隻不過……”星黎神色間似乎有些猶豫。
許榕連忙追問,“姑娘有什麼顧慮?”
“寧遠山莊還有幾麵聚魂幡,若是姑娘想要,即刻便可取來。”寧彧接話。
聚靈需要耗費巨大的靈力,若有聚魂幡,那麼情況會好很多。
星黎搖了搖頭,“倒不是需要聚魂幡。我隻是想,那麼多人死在棲靈山,怨氣必然極重,若是再度聚靈,說不定怨氣會再度凝聚。
若到了那個時候,我隻怕難以再如昨夜一般布陣平祟,我需要人護法。”
星黎頓了頓,看向寧彧,杏眼微沉,帶著幾分不易察覺的試探,“寧家主能否請青霜劍尊出手,助我聚靈?”
寧彧麵色微僵,雙眼中閃過一絲難以察覺的陰沉。
許榕的臉色也不是很好看,她微微側頭。
星黎仿佛沒有察覺到這兩人詭異的神色,她開口道:“青霜劍尊靈力強悍,青霜劍又是仙器,驅怨除祟,最適合不過。若能請青霜劍尊出手,自然是再好不過。”
“何況劍尊威名遠揚,若是有他坐鎮杏川,也能使局勢更為穩定,不是嗎?”星黎微微一笑。
西雲流金,浮光湧動,織就一片連綿的雲霞,籠罩在杏川商園上空。
在一片紫煙嫋嫋中,一道高大的身影凝聚而出。
桑白榆看了一眼來人,溫潤的眉宇間透露出幾分驚訝,“怎麼弄成了這個樣子?你似乎弱了不少……賀曙?”
“昨日是晦日。”賀曙言簡意賅,神色淡然的看著桑白榆。
箍魂咒發作,自然削弱不少。
桑白榆淺色的瞳孔中劃過淡淡的了然,“給你施咒的小祭司,還沒有找到嗎?”
星族這兩年出了不少事,當年名震天下的“曜靈連星”分崩離析。
先是星族少主在大婚之日無端昏迷,後有大祭司明麵閉關不理世事,實則出逃星族不知所蹤,內部幾乎是亂作一團。
想到這裡,桑白榆目光中添了幾分不自知色柔色,嘴角微微上揚。
“快了。”賀曙輕輕撫摸著蕭墜上的同心結,神色不明。
“說起來,這位不到兩百歲的小祭司,不僅是年少奇才,更有過人魄力,竟然舍身逃出星族。”桑白榆的目光中帶著淡淡的讚許。
祭司隻用承受一半的血脈壓迫,但是這是有代價的。
因為星脈被星命棋盤淬煉,祭司一生離不開問星穀。一旦離開,便會徹底潰散。
除非抽掉星脈,但是星脈對於星妖來說與命脈無異,一旦抽掉,靈力也會逐漸消散。若不能在消散之前重新塑體,早晚有一天會潰散。
賀曙冷冷一笑,捏緊了那一枚粗劣的同心結,“道反天罡,不知所謂。下一次見到她,我一定會殺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