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做什麼?”饒是星黎了解他的性情,卻也不敢相信他會如此草率。
此前發心魔誓是為了證明自己說的是真話,和這一回的完全不同。
衝不衝動不是你說的算的,要是真起心魔了怎麼辦?
心魔……
星黎目光微動,似乎是想起了什麼,一陣難掩的舉動從識海傳來,她身子不由得踉蹌兩下,恍惚間,她似乎看見若有若無的青火縈繞在她的神識旁。
寧哲連忙將人攬住,他將人扶著坐下,“怎麼回事?”
星黎搖了搖頭,那一瞬間的刺痛仿佛隻是錯覺,“沒什麼……或許是因為神識的緣故。”
星黎微微平複心緒,看向寧哲,眉宇間帶著幾分急促,“你怎麼可以隨意立下心魔誓,若是真生心魔……”
“我隻是怕你不安。”寧哲緩緩鬆開了星黎的手,坦誠說道。
星黎神色有些複雜,她似乎是想要說些什麼,最終化為濃濃一歎,“不要這樣了。”
寧哲不語,隻是拿起星黎手中的慰疏石,幫助星黎煉化吸收。
有了慰疏石的撫慰,星黎隻覺得靈氣充盈,舒服了許多。
室內再度陷入了靜謐。
星黎稍稍平複心緒,才解釋道:“這些時日,我並非故意冷落疏離,我隻是在思考你說的‘男女有彆’,我此前隻知道親近者親昵,疏遠者疏離。
你驟然與我提起‘男女有彆’,我不知該如何有彆,隻得像對待其他人一樣對你。”
寧哲一怔,麵上浮起幾分緋色,又默然不語
“我那樣對你,不對嗎?”星黎迷茫開口。
寧哲一噎。
若說不對,自然不是。
但是本能地,他並不想星黎像對待旁人一樣對他。
“不是,隻是……隻是如你所說,人族雖是男女有彆,但也有親疏之彆。” 。過了好一會兒,才鄭重開口,“無妨,我會一點一點教你的。”
星黎:“……”
似乎沒有那個必要。
“男女有彆,親疏有彆……”星黎呢喃著這兩個詞,她疑惑地問道:“那你我的關係,可以做到哪一步呢?”
這個曖昧的問題一出,寧哲的臉當時變得通紅。
可是眼前的人似乎是絲毫不曾察覺,她緩緩抬手,指尖搭在了寧哲的脖頸,帶起酥酥麻麻的癢。
“黎姑娘……”寧哲有些難受,他呼吸微促,剛要避開,但是那輕柔的觸感卻頓住。
“這個地步,可以嗎?”星黎落在了她留下的那個痕跡的位置。
寧哲能察覺出星黎的促狹,但他依舊麵紅如血,他幾乎是竄逃一般起身,“我……我去要一些慰疏石來。”
寧哲說完,就奪門而逃。
星黎不由得輕笑。
……
侍者在寧彧耳邊低語,他點了點頭,“給他。”
他看了看丹緣腰間發光的玉簡,不由得微笑道:“事情也談完了,若是丹城主有什麼要事,可先行處理。”
丹緣知道寧彧在說什麼,輕輕一笑,“讓寧家主見笑了。”
丹緣說完,就轉身離去。
甫一離開內間,丹緣就拿起玉簡,她輕輕一瞥,那雙單純澄澈的眼眸便浮起一絲戾氣。
早晚把這個瘋子殺了。
要不是他還有用……
丹緣深吸一口氣,隨意回了訊息,便朝外走去,途徑庭院,她不由得目光一頓。
方才見過不久的寧哲佇立在庭院之下,神思恍惚地看著高樓疏窗中的纖細身影。
窗前的燈火跳動,與靈石上的熠熠盈輝交錯,交織出惑人的光,窗內似有鮫紗浮動,顯得人影愈發幽秘,光輝愈發迷離,引人神思迷惘。
丹緣不由得輕笑。
眼見寧哲被一名侍者叫走,丹緣忽起玩心,嬌小的身姿化作絲絲縷縷的淡粉色微芒,隨風輕拂至寧哲深深凝望的紗窗中去。
窗內的女郎似乎疲憊至極,倚靠在貴妃榻上,神色有幾分倦怠。
柔和的燭火映照在她的身上,為她鍍上了一層金色的光華。
丹緣瞳孔微縮,怎麼會是她?
星族祭司,怎麼會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