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緣並不喜歡星族,明明是妖族但是規矩禁忌比人間的某些古板的世家大族還要多,這總是容易叫她想起已經覆滅的離光族。
那位星主的某些姿態更是令她幻視當年離光族那些老不死。
這樣一族出的妖,她也不喜歡。
少主年少奇才,天資過人,又有著極好的出身,偏偏暴躁愚蠢,被個瘋子拿捏得死死的。
賀曙還好些,就是說話難聽地要死。
但是目前丹緣最討厭的,還是星族的祭司們,一個個的都是瘋子。
她在多年前曾經見過如今星族的大祭司一次。
彼時星黎一百歲都沒有,不過剛剛揚名,連大祭司都不是,就敢大言不慚的跑到她的跟前來說要做交易。
她一時興起答應了星黎,卻不料差點被人困死在了問星穀。
隻可惜再精妙的計謀,再高超的天賦,在實力麵前也不值得一提。
但即便是如此,被愚弄的感覺留存至今,難以忘卻。
丹緣想到這裡,看向星黎的目光愈發審視。
不,不是她,星族的祭司除非抽了星脈,不然離不開問星穀。
或許隻是寧哲喜歡的人恰好和星黎長得一模一樣罷了。
星黎神色倦怠,目光微微垂,但是藏在廣袖中的手卻緩緩撫摸著玉簡。
丹緣怎麼來了?
寧哲剛走,她就預備散出靈力繼續修煉,卻猛地感受到了丹緣的氣息,不得不撤回大部分的靈息。
現在隻有一抹細微的靈息與神識飄散在外,卻依舊感受到了那股被刻意隱藏起的妖息。
這說明丹緣不僅沒有離開,反而離她更近了。
她的心思微懸,丹緣是個很容易一時興起的人。
即便她如今用的不是“黎燦”的臉,身上的離光之氣也被寧哲暫時掩蓋住,但是這並不妨礙丹緣對她一時興起,誰要她用的是自己的本來的臉呢?
用的是這張曾經愚弄過丹緣的星族祭司的麵孔。
星黎極力做出一副百無聊賴的模樣,在悄悄給寧哲傳訊之後,便闔上眼眸,佯裝閉目養神。
但是星黎卻感覺到那股桃花之氣愈來愈重,像是故意暴露。
星黎的心思微沉,麵上卻做出不耐的模樣,“誰?”
那股桃花妖息乍然收起,人卻漸漸凝實。
丹緣望著狀若失明的星黎,指尖粉色的盈光凝聚成一片花瓣,又像是凝聚成刃,直直往星黎的雙眼而去。
星黎屏息凝神,仿佛什麼都沒有察覺到,任由那花瓣肆意。
但是那花瓣卻沒有任何想要停下的痕跡,強勢破開縈繞在星黎身側的劍息,星黎不由得調動靈力。
“果然是裝瞎啊。”丹緣笑意盈盈。
銀芒不敵粉光,星黎被彈在軟榻上,胸口震出一口血。
縈繞在她身側的劍氣儘數驅散,那股離光之氣頓時暴露。
“我和桑白榆找了你這麼久,沒想到你已經另投他人了啊?”那張天真無邪的臉笑意愈濃,但是瞳孔中卻翻湧除暴戾之氣,“沒想到你居然長這個模樣,當真是令人厭惡。”
她本來隻是想試探這人是不是星黎,沒想到居然是黎燦。
還真是意外之喜。
想到方才玉簡上傳來的桑白榆的訊息,丹緣心中的暴戾之氣愈濃,暫時動不了桑白榆,她還動不了黎燦嗎?
瘋子!
星黎捂著胸口,不由得暗罵,她想過丹緣會有所試探,卻沒想到丹緣會這麼不管不顧,若是她當時不出手,隻怕她的眼睛真的要瞎了。
“丹緣,你我算是兩清。”星黎麵色冷然。
“你偷了我的鳳凰果,也想跟我算兩清。”丹緣冷笑,緩緩走到星黎的身側,她輕易的奪走了星黎的玉簡,“你說若是將你的身份告訴了寧哲,他會如何呢?”
偷鳳凰果也就算了,桑白榆沒了這條狗鏈子之後,越來越瘋,神神顛顛。
“不,你這麼會哄人,說不定寧哲甘願為你驅遣呢。”丹緣說完,一道粉色的靈力就如靈蛇一般糾纏住星黎,牢牢的將其靈脈封住。
她用靈力撈起星黎,粉色的靈力將其縈繞,星黎隻覺得自己墜入了一片粉色的桃花海中。
她幾乎與外界隔絕,那枚被她隱藏起來的玉珠浮現在指尖。
不行,暫時還不行,丹緣這個瘋子殺人一般是說殺就殺的,她既然沒殺自己,那就說明還有轉圜的餘地。
想到這裡,星黎捏緊了玉珠。
縈繞在側的粉漸漸消弭,星黎被人摔到了地上。
她捂著胸口,艱難起身,鮮血自她口中溢出。
“你想做什麼?”星黎抬頭,沒有直接把她送回碧溪,也沒有直接殺了她,丹緣到底想要做什麼。
丹緣輕笑,天真無邪的臉上露出了一抹暴戾的笑,“你知道你逃婚之後,我對桑白榆做了什麼嗎?我封了他的靈力,把他丟儘了惡荊林三天。你說說看,我會怎麼對你這個始作俑者呢?”
星黎麵色微白。
惡荊林是碧溪用於關押那些惡妖的地方,怨氣深重,還有祟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