純愛攻略的第六天 抓壞家具等待被主人……(2 / 2)

對付太宰最好的方法就是——用真話來引導他自行去腦補可能發生的事。

而這件事她相信,即使是他也無法猜出真相。

沒等他回話,真夜走向沙發,一手把坐著的太宰撈到她的懷裡,頭擱在他頸窩上閉目養神。

人間失格讓她的頭痛又煙消雲散,她長舒一口氣,低聲說:

“太宰,彆問了。就讓我抱一會好嗎?”

情緒值所剩無幾,再加上可能還會出現的邪神分身,她接下來對待太宰的策略要改變了。

太宰安靜的呆在她懷裡,眼眸垂下做思考狀。

真夜不想說的話是一句都不會透露的,這是他第一次看到她這麼脆弱的神情。

想起之前她對Mafia組織的避之不及,難道是因為這次出門,目睹到她無法接受的事情嗎?

片刻後,真夜又恢複到了原來正常的模樣。

但是他知道,她身上有什麼東西不可逆轉的改變了,而他完全無法接受這種改變。

* * *

一年後。

自從邪神分身降臨後,真夜就改變了對太宰的態度。

首先,她選擇對他去找森鷗外的行為毫不阻攔,但卻一直用行動暗示自己對此的抗拒。

其次,在和他的交談中,她一直不留痕跡地說出自己對未來的期望,當然不管是學習還是工作,都和他現在的選擇背道而馳。

最後,對他一直以來旁敲側擊她過去的行為,她都是避而不談的表態。

總之,用各種方式來在他身上獲取情緒值,以防止邪神分身再度降臨時情緒值不足。

除此之外,她這次決定以難得和平(大概?)的方式來掙錢。

其實就是用從上個世界前男友學到的黑客技術,來倒買倒賣各種小道消息。

雖然沒完全學會他教的東西,但當個三流情報販子,來搞定生活支出還是綽綽有餘的,閒來也炒炒股,投資下和網絡有關的高科技企業當副業。

就這樣搗鼓快一年攢夠錢後,她就利索地去上了高中。

在太宰的反複撒嬌後,她最後還是裝作一臉無奈,讓他擺脫了要早八晚五的高中時光。

反正本來去上學就是讓自己找個理由隱身,讓太宰隨意造作,他要真來和自己當高中生才叫什麼是麻煩。

真夜現在還是比較滿意對太宰的放養模式。

兩人一天的相聚時刻,最多還是每天晚上一起吃飯的時候。

彆誤會她突然變異成了什麼做飯小能手。

其實還是放學回家路上順帶點的外賣,她現在已經熟悉這一路上,有多少好吃又能滿足太宰挑剔口味的料理蟹的餐廳。

這天就在他們在餐桌上吃飯時。

太宰一邊慢條斯理的剝開蟹殼,一邊漫不經心地對她說:

“今天有個好消息還沒跟你說,森先生當上首領啦~”

真夜還在拿著筷子,思考怎麼挑出菜裡不喜歡的蔥,猝不及防聽到這個消息直接愣住了。

她的臉色刷地白了,消化了一會這個消息,才問:“你在現場嗎?”

看似在發問,實際是用陳述的語氣。

她低下頭來,皺著眉像是在為這個無可挽回的消息苦惱。

心裡卻在驚訝,本來以為放養的小貓還要在養幾年,結果一不留神就超進化得會咬人了。

麵前的少年長著一張俊俏可愛的麵容,臉上還有著嬰兒肥。

光看臉的話一副天真無邪的樣子,但隻要看他的眼睛便知他早已陷於黑暗之中。

而這種與死亡不可分割的黑暗,似乎從一開始就深深吸引著他。

此時太宰正在不留痕跡的打量著真夜的臉色,試圖從她細微的麵部表情中,分析出她的心中所想。

他自己的表情卻很平靜,像是接受最終審判的罪徒。

然而他的瞳孔深處卻微弱地搖動著,有如在確認——這世間唯一還在為自己點燃的光芒是否幻覺。

——這次,還會在容忍我這種人嗎?

這麼悲觀想著的太宰,卻在為真夜的沉默下意識地屏住呼吸。

無法預料她的反應,一直以來對他的行為,她都是持縱容的態度不加批判。

明明每次在自己去找森先生的時候,都露出不讚同的神色,卻從來不阻止他。

最多和他闡明森先生的危險,就是為了她口中所謂的自由。

明明把他帶出家族時展現的身手,不是普通人習武能做到的,和她之前家族的經曆也完全對不上號。

一進市區就教他如何避開監控行走於街道上,無師自通的電腦技術,這一切疑點都在他心裡盤旋很久。

但是她滴水不漏,完全沒法從她的言語中找到完整的線索。

於是他一直在嘗試拐彎抹角的問出她以前的經曆。

可她卻說她從不回頭看過去的事,希望他也隻把視線放在他們共同的現在和未來。

仿佛過去的人和事對她毫無影響一樣。

——我有一天也會變成你拋下的過去嗎?

這個疑問一直縈繞在他心頭,害怕失去的他沒有勇氣當麵問出這個問題。

好似自欺欺人就能把問題掩蓋過去一樣,真是可悲的膽小鬼啊。

分明有著不低的武力和智商,可從她平時透露出來的對未來的規劃,卻是按部就班的升學工作。

遇到Mafia組織火拚第一反應也是遠離,完完全全是向往光明世界的作派。

這麼一想,和他現在被森先生委托的事更是格格不入了。

不用想都知道,她要是知道他真正做過的事馬上會對他敬而遠之。

說不定她所說的自由,就是為了避開他所做之事的借口。

一個屋子裡,卻住著過兩種截然不同的生活的人。

這種模式真的可以持續嗎?

恐怕是靠她對他的憐憫,和不知何處來的“既然把他帶走就要負責到底”的奇怪心態才勉強維持的吧。

他現在已經明白她所說的自由,很大一部分也決定了他們相處時,可以乾涉對方的空間有多小。

因為希望他自由,她對他的一切行為基本不設管束,隻闡明後果。

仿佛完全不在乎他會怎樣,體貼地給他留出了空間。

他不說話她就不聞不問,但也是因為這種體貼,讓他更加患得患失起來。

——她真的需要我嗎?

真夜看著眼前臉色越發消沉,已經完全沉浸在自己思緒裡的太宰。

她像是幻視到一隻耷拉著耳朵的小黑貓,因為抓壞了家具正在等待著主人的懲罰。

沉默就是現在最好的武器,在殘忍的淩遲著他那敏感纖細的心靈。

——再拖下去就要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