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會阻止他嗎？還是說......她會拋下他？

真夜注視著一臉緊繃的少年，他正不安的抿著嘴，指尖也在微微顫動。

她捫心自問，在黑暗的世界裡尋找活著的意義，他真的可以做到嗎？

內心早已有了答案。

她的嘴唇翕動了一下。

［宿主，不要乾擾原定劇情。］係統警告的聲音突然響起。

［...我知道。］

“我知道了。”她開口道。

太宰驚愕地扭過頭看她，少女的臉上還是波瀾不驚的平靜。

“...那你是怎麼看待這件事的？”

“這是你的自由。”

......這個回答還真是符合她的風格。

太宰嘴角勾起諷刺的弧度，收起內心莫名的期待。

不知為何，他更想聽到——她直接表達出內心真正的否定態度，而不是這種似是而非的回答。

至少這樣，他能看出她對自己的在意。

“不過，”少女突然開口，一邊說一邊握緊他的手，低聲懇求：“至少讓我教你體術，好嗎？”

聽到少女的話，他原本的失落忽然一掃而空。

取而代之的是一種甜蜜又輕快的東西，心情像被熱氣球帶著上了輕飄飄的高空。

太宰掩去內心的喜悅，明知故問道：“為什麼？”

少女輕輕歎了口氣，用縱容似的眼神，滿眼愛憐的注視著他。

她附在他耳邊悄聲說：“笨蛋，我怎麼可能舍得你受傷。”

“......！”

他被耳邊的溫柔聲音激得全身發軟，鋪天蓋地的喜悅席卷而來。

霎時向來伶俐的口舌都成了擺設，舌尖發僵，半晌都沒找到正確發音的方式。

少女捧起他的臉，金瞳不再冰冷，盈滿了他熟悉的溫柔底色。

她彎下腰貼上了他的額頭，輕柔的嗓音在他耳邊響起。

“向我保證，你會保護好自己，好嗎？”

“好...”在大腦反應過來前，他已經不由自主地應下了少女的請求。

真夜滿意地笑了起來，眉眼舒展看著少年。

少年的鳶色眼眸彌漫著充滿依戀意味的情態，看起來就像被順了毛的貓一樣溫馴無害。

在他不知不覺直起身想抱住自己時，她把手搭在他的肩上，阻止了他的動作。

“我全身都是濕的，以後再抱好不好？”她柔聲哄道。

太宰這才回過神來自己在做什麼，羞赧地垂下眼睫，耳尖染上一絲微紅。

他期期艾艾道：“櫃子裡還有乾淨的病服，房間裡有浴室可以洗澡，我不會讓他們——”

“——我今晚會陪你的。”少女打斷了他的話。

“......進來？”沒來得及說完的幾個字脫口而出，太宰怔了好幾秒，隨後嘴裡無意識地吐出來一個“誒”字。

少女彎起眼眸，耐心重複了一遍她說的話。

“彆擔心，我今晚會留在這裡陪你的。”

“...好。”他腦子裡又在不斷循環真夜的名字，仿佛大腦每個細胞都在慶祝她的親近。

——也許可以借這個機會，和真夜再進一步...

“和我一起睡可以嗎？”他小心翼翼試探著她的底線。

“可以。”

她一如既往的縱容態度，讓他情不自禁地生出了一個大膽的想法。

他努力壓抑著自己的呼吸和反應，故作平靜地問：

“我右手受傷了，可以幫我換身上的繃帶嗎？”

“......”

這次少女沒有回應他。

還是太得寸進尺了嗎？

太宰鳶眸微閃，狀似不經意的抬起頭，試圖從她溫和的臉上看出什麼端倪。

空氣中的沉默，讓他下意識也屏住了呼吸。

過了幾秒後，他悻悻地想要收回剛剛那句話。

“當我——”

什麼都沒說。

“...可以。”

瞬間，煙花在他腦中盛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