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對他不是毫無感覺,她卻一直對他視而不見。
還不知道多少次,當著他的麵就和彆人這麼親密。
完全沒意識到,她的一言一行可以控製他的身心到何種程度...
少女抬起手想推開他,但礙於他的傷勢,隻是為難地放在他們之間表示抗拒。
——這個時候還在縱容我嗎...
太宰心裡百味雜陳,他加大了力度,尖銳的虎牙深深陷入她的鎖骨,最後貫穿皮膚。
左手緊緊摟在她腰間,阻止她後退的步伐。
雖然以她的實力隻要用力一推,就可以阻止他。
但直到現在,少女還是沒能狠下心來抗拒,隻是默默承受著他的發泄。
——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太宰迷茫地收回牙齒,用舌頭輕輕舔舐著冒血的傷口,血液的鐵鏽味從舌尖傳來。
比起疼痛,這過分的親昵反而逼得少女開口,她壓抑著讓平穩的聲音說:
“太宰,適可而止。”
——適可而止?你知道自己做過多麼過分的事嗎...
這句話頓時引起他的逆反心理。
他想起過往多次因為她不經意的動作,身體被逼到快崩潰,卻隻能死死忍耐。
想起之前無數次,他看著她和彆人親密無間,卻隻能咽下內心的酸澀難耐。
被他埋藏在心底的重重怒火,再度浮出水麵,並開始愈演愈烈。
非但沒有收手,他反而又張口輕輕咬在她的鎖骨上,引起她一聲悶哼。
原本快凝固的傷口又流出血,在滑落的瞬間就被他舔舐殆儘。
她現在絕對發現了自己的心思。
但少女隻是淺淺歎了口氣,抬起手輕柔地撫摸他的頭發。
沉默,安靜地容忍他的放肆。
他便知道了她的潛台詞——
她不想回應,這是她對自己的補償。
霎時間,巨大的失望如濃重的霧氣般籠罩著他,侵蝕著他隱隱作痛的心臟。
他的心裡湧起悲哀,為完全離不開她的自己而悲哀,為事到如今還想配合她意願的自己而悲哀。
——沒辦法拒絕,也沒有再多的勇氣說出口...
他已經看清最後的結局,在這次之後,他們也隻會是朋友。
這一切在還沒坦白前,便在沉默中結束。
他就像包裝好的禮物,還沒送出手,就已經被退貨。
少女一直安靜地等他宣泄完。
指尖像是安撫般,反複摩挲著他的頸側,伴著他舔舐的動作,一下又一下。
他終於乖乖鬆了口,後退一步站在原地,低著頭不吭聲,仿佛已經失去了語言能力。
洗手台傳來水聲,是少女在清洗傷口。
接著她又拿起病號服,示意他配合她穿好衣服。
他一言不發地抬起手穿過衣袖,目光落在她扣著衣服紐扣的手指上。
鳶色的眼眸裡沒有一絲光亮,像是能吞噬一切光源的黑洞。
她越溫柔,他就越難過。
這份溫柔,就像少女因為無法回應他的心意,轉而送出的歉禮。
真夜細心地整理好少年的衣裝,撫平上麵的褶皺,抹去他唇上還沾有的血跡。
全程他都像個毫無生命的精致人偶般,表情一片空白,任由她擺弄。
打開浴室門,她牽起他的手,帶著還是一臉渾渾噩噩的他回到了病床上。
在她起身打算今晚睡在沙發時。
兩根手指勾住了她的衣角,力度很輕,隻要稍微一掙,就能讓他放手。
真夜詫異地回頭望向手指的主人。
少年還是不說話,眼眸一片荒蕪。
怕被拒絕似的不敢注視她,隻是把目光垂落在她身旁的地麵。
整個人恍若瀕臨破碎的琉璃般,脆弱得一觸即碎。
她妥協地歎一口氣,反握住他的手指,默默躺回他身邊。
少年悄悄挪動身體,拉近距離貼在她身邊,把頭倚在她的頸窩旁。
太宰小小的吸氣,嗅著鼻尖屬於對方的馥鬱甜香。
她熟悉的氣息,就像他專屬的止痛藥,讓內心窒息般的酸澀痛楚也輕了一點。
釀成這一切痛苦的罪魁禍首,卻也是他身心重度依賴的唯一慰藉。
少女側著身子注視了他很久,用指腹摩挲著他的手指,像是在重新認識他一般。
許久,她開口道:“太宰,我們之間,還和從前一樣嗎?”
他的身體僵硬了一瞬。
——為什麼要這麼殘忍?
非要他親口放棄才放心嗎...
少女見他不回應,覆過身來圈住他的身體,小心翼翼地抱住他。
她輕輕將下巴擱在他的肩上,在他耳邊低聲呢喃道:
“我們還像以前一樣,好嗎?”
太宰目光沉沉地望向天花板,白熾燈直射的光芒,此刻照的他頭暈腦脹。
他忽地扯出一個脆弱的笑容,麵上的神態似是痛苦,似是歡愉。
“好。”
他如此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