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縱使是天才般的頭腦,在此刻也不免和平常人一樣覺得羞恥。
像是要把自己當場埋掉一般,他頂著厚重的被子跑出了她的臥室。
......
沒過幾分鐘,他很快又回到她麵前。
“這是我的工資卡。”跪坐在她麵前,他垂著頭,拿出被少女拒絕過多次的卡片遞給她。
“不用......”還沒等她說出理由,他便打斷了她的話。
“可我希望真夜也是需要我的。”他啞著嗓子說道:“我不知道能給你什麼,你也從來不向我索取任何東西。”
“我真的是一個很糟糕的家夥,但是,拜托你——
由於請求太難訴諸於口,他的聲線也愈發艱澀,“——再多喜歡我一點吧。”
太宰從未這麼努力追尋過一樣東西。
要是有人真的用天平來衡量他的感情,如果天平左端放置的是除了真夜之外的自我、他人及他物,那麼他在真夜那一側上放置的籌碼,想必已經多得超過所有人的想象,多到連他自己也快無法承受,多到連天平本身都快因為不堪重負而開裂的程度。
就在太宰等待她的回答時——
恐慌不安的情緒如同巨大的黑色蟒蛇,盤踞在太宰的頭頂,隻待一口將他吞入腹中。
好在,少女接過他的卡,將他擁入懷中。
那條巨蛇終於縮回洞裡。
“我知道了,我會努力的。”她的聲音溫柔似水,問道:“還有其他想要的戀愛條約嗎?”
再也承受不了一點放置的太宰說出了準備已久的話。
“就算我做了讓你生氣的事,也不能離開我,除了這、對我做什麼都可以,哪怕不理我,也、不......不能不理我。”
說到這,他發現自己沒那麼大勇氣麵對飼主的冷淡以對,又忍不住反了口,用臉頰蹭著對方的側臉試圖用撒嬌來掩飾尷尬。
大約是了解膽小鬼的性格,少女沒有介意他的反口,隻是輕笑了聲,寵溺地親了下他的臉頰,應道:“好,不離開你,不會不理你。”
少女看著他的眼神,和平常看視頻裡惹人憐愛的貓咪無異,可他知道自己並非她眼裡的那隻可憐貓咪。
港口黑手黨的黑色幽靈,流淌的血液都是黑色的,無人能理解的、毫無感情的惡魔,這些都是他聽過的稱呼。
但隻要能讓她給予自己近乎溺愛的情感,而答應自己的請求,他已經不想再糾結於此了。
“還有什麼我可以做的嗎?”少女體貼地問出這個問題,可就是這份完美的體貼,讓他覺得喜悅的同時,心中也泛起了酸麻的痛楚。
再怎麼自欺欺人,太宰習慣分析一切的大腦,還是察覺到了不對勁。
——怎麼會有人戀愛時,也對戀人無所求的呢?
“沒有了。”他低聲說道。
可她總是可以察覺到自己的不安,“是我哪裡又讓你難過了嗎?”
少女語氣中的小心翼翼再次刺痛了他。
“不是你的問題,”太宰搖了搖頭,低聲說:“我現在......已經很滿足了。”
可是,就算是他,也無法依賴她對自己的縱容,來獲得想要的東西。
人的欲.望是沒有儘頭的。
在沒有得到真夜時,太宰隻要想著能和她在一起,就覺得幸福得仿佛能填滿他內心的空洞。
在一起了,他又想對方能更多地喜歡自己,不光是為了責任使然,單方麵地讓他快樂。
因為人就是這麼一種寂寞的動物,在對方得不到滿足時,自己也得不到滿足。
太糟糕了。
在她的撫摸下,太宰發出一聲低喘,鳶眸在她的懷裡漸漸變得晦暗。
被注視著,很舒服。
除此之外——
被摸頭,舒服。
被擁抱,舒服。
被親吻,舒服。
......
總之隻要和真夜的身體接觸都很舒服。並且越來越舒服了。
簡直想不顧一切地在她懷裡待到世界末日。
如果真夜最後真的離開了他,他又能如何忍耐沒有她的每一分每一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