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早上七點。
手指摩挲著浴室裡的鏡子時,太宰凝視著這裡麵的少年陌生到令人恍惚的臉。
......真是幸福到快讓他發笑的嘴臉,明明是隻有他一個人唱獨角戲的戀情,明明是靠著她的縱容才能得到的幸福。
但自己卻得寸進尺地想要這幸福持續到永遠。
心裡的聲音這樣唾棄著卑劣的自己,但太宰的眉眼卻彎了彎,嘴角也擅自翹了起來,精神在違背主人意誌地陷入了狂歡。
他的整張臉都神采奕奕地仿佛在發光。
還有他鏡子裡倒映的身體,仍然布滿了屬於真夜的痕跡。
無論是脖頸、鎖骨,還是肩上都有顯眼的吻痕,隻是想到她的唇落在上麵時的場景,他就已經心蕩神搖。
他從不認為自己有獲得幸福結局的可能性。
但追求幸福是人之本能,特彆是他渴求的幸福就近在咫尺,這更讓他難以抑製自己的行動。
哪怕是自製力過人的太宰,都會覺得自己心裡那片荒蕪的枯地,在和真夜親昵時,早就無法控製地、自顧自地以不可撲滅之勢燃燒起來,一發不可收拾。
“真是沒救了。”太宰自言自語地抱怨道,但甜蜜的語氣卻一點都不像是為此煩惱的樣子。
沉浸在幸福中的少年隻想繼續沉浸在自欺欺人的幻覺中。
想要更多的東西,隻要是她給予的......
想到這,他鳶眸深處的貪婪感更甚,仿佛是費儘心思、終於把日夜惦記著的珍寶抱回家的孩子,渴望著去兌現先前許下的每一個願望。
......
真夜的早晨是從倦怠開啟的。
如同每一個厭倦開學的學生一般,她平等地討厭每一個宣告休息結束的星期一。
在頂著快要遲到的時間點起床後,拖到七點半才按掉最後一個鬨鐘,真夜以最快的速度匆忙完成洗漱換衣的流程。
——隻能在路上再買早餐吃吧。
此時的她並沒有意識到變化的發生。
直到她打開房門——
“早安,真夜。”
黑發少年正站在她房間門口,一臉期待地看著她。
“......早安。”
——他站在這乾嘛?
真夜繞過擋在路上的少年,走到客廳準備去拿書包,卻看到了餐桌上放著的兩個三文治。
“?”
有被麵前場景震驚到,她停下了腳步。
就在這時,被她冷落的少年也纏了上來。
也許是晉升為正式戀人的緣故,放開天性的貓咪明顯比之前大膽得多,這會兒已經黏黏糊糊地抱著她的手臂,昂起頭期期艾艾地撒嬌道:“真夜,早餐我已經準備好了。獎勵我一個早安吻,可以嗎?”
那模樣簡直比主動用腦袋蹭著飼主撒嬌的貓咪還要乖巧,也讓從未見過太宰工作日比自己還要早起的真夜一時失語。
在一團亂糟糟的思緒裡,一個最關鍵的問題從腦海裡冒出——這早餐,不會是他自己做的吧?
未曾有機會讓太宰下廚過,自己也是外賣派的真夜,開始思考起吃完這頓早餐,自己還能活著出門的幾率。
“是我在外麵買的哦。”似是看出她的想法,少年冷不丁地開口道。
見她頓時鬆了口氣,他一臉鬱悶地說:“但我也有拿去微波爐加熱啦。”
——太好了,是外賣!
假裝剛剛的沉默沒有發生過,真夜若無其事地拉過少年抱入懷裡,說:“辛苦啦、沒想到太宰還給我準備了早餐,本來以為要沒時間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