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間不語 攝政王:救國第三日,策馬趕……(1 / 2)

“饒命!饒命!”

覷著麵前之人不似開玩笑的神情,鐵柱當場表演滑跪,縱使心裡有再多的不服,一瞥燕則靈手裡沾了血的刀鋒,登時安靜如雞。

他一邊為燕則靈引路,一邊把自己所知道的部分吐得乾乾淨淨。

“我,我是受人雇傭的!”

鐵柱哭喪著臉,生怕下一秒就被燕則靈拿來祭刀,趕忙說道:“接頭人告訴我,今日夜半子時,讓我領著弟兄們在鎮北關外的小山嶺等著,具體等誰,我的接頭人也不是很清楚。因為雇主隻有一個要求——”

“凡是夜半子時至平旦寅時出現在此地的人,不論男女,一律革殺,不留活口。”

鎮北關自古都有一項難以遏製的舊俗——

若是有窮得活不下去的饑民,可以趁自己還值幾個錢,反手把自己賣給暗場。那些暗場會篩選出合格的青壯,私授一些舞刀弄槍的技術,然後讓他們去接一些醃臢活兒。

鐵柱就是如此。

但不成想,煮熟的鴨子被人截胡了,就連自己都成了階下囚。

沒忍住,鐵柱瞧了一眼坐在白駒上的裴大寨主:“雇主承諾過我們,若是目標人物死亡……事成之後,每人可得一金賞錢。”

現在好了,這一金賞錢得不到,自己的小命也不保了。

燕則靈安靜地聽著,伸手在SR卡自帶的身份包裹裡摸索了幾下,終於從一堆適用於荒野求生的物品裡艱難地掏出一瓶金瘡藥。

捏著這瓶藥,他沒在包裹裡找到能消毒的烈酒、止血用的繃帶之類的物品,於是先指了指坐在自己身後的、從始至終未至一詞的裴細清:“你如何能確認,你要殺的人,是他呢?”

鐵柱答得毫不猶豫:“全都殺了!把頭顱都帶回去。”

燕則靈失笑,評價道:“是個不錯的想法。”

完全插不進話題的平戎寨大寨主本人:“……”

冷眼旁觀攝政王完成威脅恐嚇一係列流程的的係統:“……”

根本加入不了這個大家庭呢。

不願透露姓名的係統和處處流傳著本人傳說的裴大寨主達成了共識。

*

話題看似已經結束,實則上……

係統看著燕則靈直接把羊皮水囊裡的水澆在裴細清的傷口上,再把金瘡藥重重地抹在血肉模糊的豁口,疼得後者瑟縮了一下,嘴唇抿得發白,卻始終未至一詞的淒慘模樣。

係統:……

係統沒忍住替裴細清疼了一秒:“王爺,【鎖血】隻能保證他不死,不代表他不疼啊。”

你的動作能不能溫柔一點,不要虐待傷員?

燕則靈頭也不抬,繼續搗鼓手裡的活兒:“難道我直接撒藥粉,他就不疼了嗎?這裡窮山僻壤,連藥鋪都找不到,唯一的希望還是裴細清口中的茶莊。但是……能下狠手把他打成這樣,想必恨透了他,決心要置人於死地。”

“說句不好聽的,等會到茶莊,指不定還得打一場。”

“我得先確保這個人還有清醒的意識,不然等會到了目的地,我有口說不清。”

係統:……

話雖如此,但是這些事都和你手上動作稍微溫和一些沒有半點關係好嗎?

特彆是燕則靈草草包紮完之後,一點兒都沒有傷患護理意識,直接拎起俘虜往馬背上一丟,良駒馱著三個漢子在寒風中狂奔,留下一串蹄印。

一匹馬騎三個人,還是二十裡路,攝政王你還真敢想!!

係統麻木了,係統繼續給宿主掃尾,係統點開主界麵把袁照夜的【外界體重感知】調成0。

看著比劫匪更劫匪的攝政王,係統戴上了痛苦麵具。

為什麼好端端的蓋世豪俠,能被宿主活脫脫演繹成反派大魔王啊!!

*

另一邊。

鑼鼓五敲,戊夜已至,城中煙火俱熄。

一隊馬車從街口鬼鬼祟祟地從巷口探出頭,往城門口駛去。

馬車前無守衛,後無守衛,僅僅中間遊蕩著數十位隨侍,很是奇怪。涼夜裡,隻聽得車軲轆在轉動,軋出一道道很深的印記,像是車裡隱藏著什麼沉重的寶貝。守城的官兵痛快地放了行,這輛馬車匿進黑漆漆的官道,迅速消失了。

不多時,巷口又出現了七八個身穿夜行衣的蒙麵人,緊隨著車轍印,往城門口去。

車軲轆軋在枯枝上,發出‘嘎吱’脆響。

馬車裡,正坐中央、戴著鬥笠的少年一席青衣,握筆,筆尖落在白宣,醞開墨漬。

——四寨主,他們跟過來了。

那少年在紙上一筆一劃寫出這句話,落進另一人的眼裡。

坐在他身側的黑衣壯漢懷抱一把斧頭,見此,冷笑一聲,刻意壓低聲音道:“那群人還真是賊心不死,三番兩次想要置大寨主於死地。該死!躲過了一遭又一遭,誰想到竟然在陰溝裡翻了船!要不是……計劃泄露了,非得讓他們知道我的厲害!”

“老三那如何了?不是說他已經派人去接應了嗎?”

一想到生死未卜的大寨主,黑衣壯漢難遏心中怒火。若非老三勒令他不許打草驚蛇,他非得把身後這幾個嫌命長的家夥都挑了祭給寨裡死去的兄弟們。

少年筆間一頓,頗有些無奈,下筆安撫道。

——四寨主,稍安勿躁,莫要壞了三寨主的計劃。既然他們迫切地想要索大寨主的命,就絕對不會放棄現下這唾手可得的契機,等會兒,我們把這幾個引到十裡亭,自然有您大顯身手的機會。

十裡亭是平戎寨歸葬英魂的地方,明麵上是個茶莊。

無論大寨主現在身處何方,若是僥幸不死,哪怕流儘最後一滴血,他也一定會千方百計地想法子回到十裡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