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戎寨主 攝政王:救國第五日,行險用……(1 / 2)

至高無上的攝政王即將抵達自己忠誠的鎮北關十裡亭。

前方路段又雙叒叕堵住了。

燕則靈一攥韁繩,迫使白駒停下來:“已經是第二回了,鎮北關的路況如此多災多難,治安官都不監察一下的嗎?”

“讓我看看怎麼回事。”

同樣熱衷吃瓜的係統點開主界麵,擴大地圖範圍,往前路一掃。

遠處,密密麻麻的紅點圍繞著數十個綠點反複移動,綠點吞噬掉周邊的紅點,不停地往前方拱去、撕開豁口,偶爾有紅點和綠點交錯,隨後交錯的紅綠兩點都在係統地圖上消失了。

換成燕則靈的視角就是——

數百位身著黑衣的蒙麵人,人手一把武器,人均一匹棗馬,分成一隊隊零散的小組。此刻,他們把一輛馬車團團圍住,正與駐守在馬車旁邊的數十侍從纏鬥。

僅一眼,燕則靈立刻辨出馬車旁的侍從皆是驍勇善戰之輩,各個悍不畏死,哪怕身處劣勢也並沒有讓蒙麵人討到好處。

特彆是為首的黑衣壯漢,腳邊堆疊了數十屍體,已然殺紅了眼。

但那些蒙麵團夥也非等閒之輩,想必是經過特殊訓練的,與鐵柱這種見錢辦事的雇傭兵顯然是兩種素質。況且他們人多勢眾,前方被黑衣壯漢梟一首,後一人立刻上前填補空缺。

一時間雙方都無法快速結束戰鬥,局麵僵持住了。

戰況激烈的雙方沒察覺到,姍姍來遲的第三方勢力正在隔岸觀火。

挑了個隱蔽的角落把白駒和人都隱藏好,燕則靈檢索萬能包裹,掏出一柄長刀、一把長弓以及一遝箭簇。

全是這一路從敵寇手裡劫掠的。

無事一身輕的白駒雄赳赳地蹭過來,繞著燕則靈打轉,一看就是能陪主人衝鋒陷陣,萬軍從中取人首級的頂級輔助。

燕則靈摸了摸馬鬃,正要開口,手腕卻被一人牢牢抓住。

這次,死拽著不讓他抽回手的人變成了裴細清。

渾身是血但氣色明顯好轉的大寨主用一種很複雜的目光審視著他,說出的話也是莫名其妙的:“你又要單槍匹馬衝殺過去嗎?”

“勝可為也。敵雖眾,可使無鬥。”

“不然呢?報以僥幸,等那群蒙麵人劫完馬車,然後衝過來把我們一鍋端了?”燕則靈借勢撫住後者的手脈,覷著裴細清凝重的神色,試探道:“是平戎寨的人?”

扣攏腕間力道緊了緊,燕則靈知曉自己答對了。

裴細清垂下眼眸:“幾個時辰前,我和二寨主乘著這輛馬車往十裡亭祭奠弟兄。誰料……平戎寨進了細作,想殺了我們向北狄投誠。幸得二寨主舍命相護,才得以脫困。”

“然後你甩掉那群細作,抄小路走回平戎寨。結果小山嶺這一路的暗場雇傭者把你逮住,窮途末路之下,我救了你。”

顯然,燕則靈已經猜到了正確答案。

——所以,剛剛看見的,交戰的兩方其實都是平戎寨的人。一波叛變,一波堅守。

“是。”

裴細清答得勉強,語氣愧疚:“你是被我牽連的。”

“是敵是友?”燕則靈避而不答。

“多為敵,少為友。”裴細清不假思索道:“圍在馬車旁的都是二寨主李曙的心腹,馬車為首的黑衣男子,是平戎寨四寨主古從心。”

“二寨主精通周易,特意為此行占卦,結果為下下卦,同卦(下坎上坎)相疊。坎為水、為險,兩坎相重,險上加險,險阻重重。”

“所以臨行前,我把另一種打開父親遺物的方法告訴了雲奴。”

“若是我們一去不回,讓他帶著四寨主古從心一起去十裡亭,一定要把……那樣東西拿來。”

依舊被捆著的鐵柱聽蒙了,覷一眼裴細清又覷一眼燕則靈,搞不懂他們在打什麼啞謎。

“這就是你要把令牌托付給我的原因?”

幾番思量之後,燕則靈理清關係,得出結論:“這塊令牌是大寨主的象征。我帶著這塊令牌去平戎寨,就代表上一任大寨主必定已經亡故。平戎寨易主,沒有人摸得清新寨主的底細,潛伏在暗地裡的細作就不敢輕舉妄動。”

“想法很好。”他如是評價道:“但你怎麼能確定細作不會選擇魚死網破呢?”

裴細清扯過腰間玉質令牌,遞過去:“這塊令牌是唯一能證明裴某身份的東西。既然選擇托付於閣下,裴某就不會後悔如今的選擇。”

“那些細作不會動手的,因為,你是你。”

“我願意信任你,就像你願意舍命相救一樣。”

信任啊……

這樣純粹而直白的真摯信任,燙得燕則靈猝不及防。

滿腔澀意堵在胸腔處,魂魄都似乎要被這股莫名出現的情感燒透。

燕則靈腦海裡僅剩餘白,再也吐不出半個字,隻能愣愣地望著眼前的平戎寨大寨主,任由徘徊在心頭的澀意散去,緊隨其後的,是一股濃濃的心悸。

可笑,他有多久沒有聽到這兩個字了?

是他跪在在母親墳前,立誓要名揚天下的時候?

是他忙著平定雲陵之亂,而錯過唯一的妹妹出降的時候?

還是他拒絕了幕僚的奪位提議,執意要扶持皇兄之嗣登基的時候?

往昔的音容笑貌皆作白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