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值幾錢 攝政王:沒有人比本王更懂活……(1 / 2)

血跡順著指縫滑落,一滴滴釀在衣袍。

燕則靈眸子裡的鋒芒太利,憤怒又太燙,像一輪冉冉升起的紅日,灼得蒙麵木乃伊呼吸一窒,攥住刀身的手指一點點緊縮。

一場悄無聲息的交鋒都湮沒在這一滴血裡。

四麵寂寂,刀劍亂成一團,眾人戚戚,無人敢上前阻止。

心臟砰砰跳動,幾乎躍出胸腔。

他已經分不清疼痛感亦或是喜悅,目光緩緩從攝政王沾了血的臉龐移開,就如同見到一隻了砧板待宰的兩腳羊:“刁蠻?也對,當年鎮北關第一瘋狗,如今的大雍逃犯,世間再找不到比你袁照夜還任性的人了,這稱號,哈哈!舍你其誰?”

“你比以前更強了……”

這人眼裡流露出露|骨的狂熱,死死握住出鞘的刀,打量著麵前的白衣客,亦是窺探著世間最完美的收藏品。

“五年前,讓你這條瘋狗逃掉了,實乃老夫畢生之憾。”

“何苦守著雍朝國祚?你如此驍勇,何苦將青春消耗在流離失所之中?與老夫一同顛覆了這土匪寨子,回關外大口喝酒大口吃肉,享如花美眷,豈不美哉?”

饒是開著上帝視角,係統也被這公鴨嗓的語氣惡心出一身賽博雞皮疙瘩。

遠在坍塌山洞的本體,它披著狐皮,在山洞裡蹦蹦跳跳,努力消化內心的惡寒:“好不要臉,王爺揍他!讓他知道兩百年前造反首領的餘威,那才是一把長刀一匹快馬揍遍四海八荒無敵手,打得九洲起義軍首領都姓燕。”

“王爺,大聲告訴他!”

“我當年隨父兄兮步武天下,你這小嘍囉的祖先還不知在哪兒吃奶呢!”

肅穆的氣氛頓時一消。

燕則靈直麵奇行種,還有心情插科打諢:“後世人是這麼評價我的?”

係統傲然,與有榮焉道:“那當然,借……攝政王第一迷妹殷城公主的話來講,就是——吾兄年少萬兜鍪,於千萬人中獨得頭籌。放眼寰琅名仕,自詡當世第一等風流,問太虛誰堪敵手?”

換成人話而言……

世有三六九,獨我哥哥天下第一優秀!

燕則靈緘默片刻,注意力重新回到眼前。

他的聲音又淡又冷,在如此寂寥的環境裡猶似一抹捉摸不透的霧:“非我族類,其心必異,何必以高官厚祿許之?”

聽罷,這蒙麵木乃伊嘴角扯開的弧度越來越大。

他收回屠夫窺肉的神情,刻意裝作一股雲淡風輕的腔調和燕則靈玩謎語人:“袁照夜,當年徹查鎮北侯一案之人數不勝數。你又是如何從天羅地網裡逃出來,幸運地成為了鎮北侯謀逆案裡麵唯一幸免的活口……”

“你難道……不想知道嗎?”

裴細清的心臟重重地漏了一拍。

這句輕描淡寫的‘鎮北侯謀逆案’險些讓他懵在原地。

若非此刻身處的地方實在不適合敘話,裴細清差點遏製不住心中暴起的殺意。這陣殺意來的極猛,去的也極快,在心口留下一道無法愈合的傷疤。

身後,利器劃破衣袍、挑起筋肉的響動傳來,一聲痛呼緊隨其後。

匕首紮進木乃伊的右臂,貫穿肌理。

燕則靈單手握住匕首的柄端,一個眨眼間便斷其筋骨。

手法嫻熟,宛如磨刀十年的資深屠豕匠。

旁人宰彘磨練刀工,攝政王屠寇精簡刀工,向來隻管殺不管埋。

隻聽得他喉間溢出一聲倉促的笑,格外不詳,也就格外惹人心慌:“我已明矣,不然你以為我此番故地重遊,是情懷作祟嗎?”

滯留於眉梢一寸的刀鋒又往前進了微毫。

他們聽到‘袁照夜’冷聲嗬斥道:“我正是為報仇而來,欲殺你而後快!”

係統:蛤?

硬生生跳過數百集愛恨情仇直麵結局的係統麵露呆滯。

就如同珠術課稍微一愣神間,就聽不懂私塾先生講課的心碎學渣,係統每一根狐毛處都透露出深入骨髓的懵逼:“王爺,你又知道什麼了?”

“這短短半日光景裡,你難道不是以一己之力扭轉局勢,衝殺上去,優勢在我嗎?”

一路砍人一路摸屍,發財救人搓白霧,哪裡還能得出訊息啊?

難不成是那群死不瞑目的屍體,在黃泉路上邂逅了身亡命殞的鎮北侯和老寨主,被一頓拳打腳踢之後含淚詐屍,深情款款地握住攝政王的手,說:“前世我彆無選擇,現在我成了屍體,如果能給我一個機會,我隻想做個好人?”

大家都在兢兢業業的內卷,努力跟上劇情……

為何王爺獨樹一幟,有掛相助??

“略有些眉目,仍不是很確定。”

燕則靈給出的交卷答案仍舊昭示出一股半死不活的美感:“滿地熟人的感覺真是糟糕透了,先虛實結合,試探一二,看看他們覺得‘袁照夜’憑借自身本領能猜到多少。”

“恰好,我所不知道的,或許在他們眼裡,便是‘袁照夜’已然知曉的。”

係統:蛤?

燕則靈對目的性一致的人或非人都抱有極大的忍耐,把語焉不詳的部分細細刨開:“剛見麵時,他便誤以為是袁照夜救走的人是雲奴。與裴細清的遭遇兩相結合,可以推斷出他是‘截殺裴細清’此次行動的知情者。”

“那時候他對我的稱呼是‘鎮北關的逃犯’,等我舉刀準備與他殊死一搏,他就把稱呼換成了‘鎮北關瘋狗’。說明袁照夜失蹤前一定和平戎寨有莫名的關係,而且這種關係很深刻,足矣讓人產生‘倘若平戎寨出事,前來相救的人除了袁照夜之外,再無第二人選’這種印象。”

“但他不能肯定我是,所以高官厚祿是第一重試探,也是最蠢的試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