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藏則狂 攝政王:青春沒有售價,抓鬼……(1 / 2)

原來寫作‘十裡亭’的表麵茶莊隻是一道淺顯的障眼法。想要真正進入十裡亭的核心,必須以平戎寨令牌作引,否則就如鬼打牆,在原地無腦打轉。

“帶路罷。”

蒙麵木乃伊定定地看了幾眼裴細清,謹慎地撿起碎石,扔進深不見底的暗道。

石子兒咕嚕嚕往黑暗裡滾去,迂久過後,才傳來一聲悶響。

這條褊狹的密道無光無風,更甚一條逼仄的壅閉走廊,繞山卷地,已然凝固了數百年光陰,惶惶不見人影。

“你先下去。”

他伸長脖頸朝暗道深處瞥了一眼,指向隨侍的下屬。

“遵命。”

那人毫不猶豫,找了盞油燈,率先入場。

燕則靈壓軸入場。

還真是印證了他的猜想——

這蒙麵木乃伊貪生,舍不得死,不敢親自下場。

唯恐‘袁照夜’借著暗無天日的密道把他們全乾翻,專程挑了一位身手不凡的下屬‘劍不離手,眼不離袁’。還煞費苦心地挑選了一位傳令兵,每過一盞茶就要向他通報情況。

好讓後方待命的自己得到第一手訊息。

燕則靈收攏懷裡匕首,反倒換來蒙麵木乃伊忌憚一瞥。

無論是匕首還是刀,對於燕則靈來說,問題都不大。

袁照夜這張卡的身體素質特彆肖似他自己原本的身體素質,如同合一。若是他想,隨意掰一根枯枝都能殺人於無形,隻不過要多費一點力氣而已。

至於那蒙麵木乃伊自己腦補的部分……

攝政王向來都懶得對將死之人白費唇舌,朝著捆成粽形四寨主和鐵柱遺憾一笑,仿佛在惋惜他們沒有拿到登台唱戲的通行證,衣袖飄飄,轉身踏進暗道。

一道隻有燕則靈能聽到的機械音響起。

『兩刻鐘後(注:30分鐘),鎮北關雷暴雨來襲,持續時間約為兩個時辰(注:4小時)。正在為宿主播報倒計時……』

『1800,1799,1798…』

『溫馨提醒:倒計時持續時間較長,是否提前隱去,最後五分鐘之後再為宿主播報?』

『是 / 否』

係統都沒讓攝政王開口選擇,主動切換後台,點擊確認。

滴滴作響的倒計時隱沒在係統後頭。

燕則靈堂堂正正地掃了一眼暗道旁刻意佝僂了身軀的蒙麵木乃伊,——他的頭頂,閃爍著一行碩大的血紅色符號,在晨昏未定的時間裡,勝過任何指明燈:

『毒發倒計時:6500,6499,6498…』

昏晦冥冥裡,係統的聲音格外明晰:“王爺,你是不是一開始就沒打算……”

“是。”

燕則靈認得利落:“我從一開始就沒考慮給這群人活路。”

*

裴細清走在隊伍最前端,熟門熟路。

約莫著一炷香過後,星星點點的亮光浮現。

裴細清往前靠近半步,一簇簇稀落的火苗閃出原形。——原來,這抹暗淡竟是插在三足鼎式香爐上的單根香燭,徐徐白煙從細線裡蕩出,彌散在四周。

香爐正前方,放置著一碗煮熟的糯米飯,底端附著著一層熟爛的褐紅色。

三根紅色筷子插在米飯中央,不偏也不歪。

香爐後方,祭奠神龕裡供奉著一副民間手繪的仕女圖。

畫中仕女擁有一副極其美豔的皮囊,螓首蛾眉,眼波流轉,紅唇如血。

繪這幅仕女圖的畫師丹青筆藝不俗。

哪怕宣紙泛黃,亦能隔物觀骨,共情到畫師寄托在仕女裡的情誼。

是錯覺嗎?

燕則靈鑒賞著這幅畫——這仕女的眉眼,總感覺似曾相識。

啪、嗒……

一道碎瓷破裂的聲響傳來。

香爐前通紅的火光一止,各種瑣碎的聲音亂成一片。

“變了!!”

“你們快看!仕女的神情變了!”

“鬼,有鬼啊!”

燕則靈倏然回神,凝眸望去。

原本晏晏囅然的仕女美目圓瞪,仿佛是在無聲驅趕著貿然闖入的不速之客。

她不朽而豔麗的容顏在神龕裡一點點融化,漸漸看不清形貌,徒留一副鐵質框架孤零零地留在高台,陰森而詭異。

最後一眼,燕則靈恍惚間瞧到——

融化的仕女圖裡,緩緩浮現出一張女童的麵皮。

那稚童雖然麵龐含笑,但笑意未及眼底,反而流露出陰森怨毒。

斜插在祭爐間的香燭努力閃爍了幾下火花,徹底寂滅。

頃刻間,四麵八方忽起風動。

惻惻陰風刮擦過這群人的麵皮,宛如一柄柄切割□□的鋒利箭簇。隻聽聞一陣輕微均勻的吹氣聲拂來,連帶著吹熄了蒙麵細作團夥自帶的火源。

隱匿在晦暗裡的不明物體發出唧唧噥噥的怪叫,細聽之下宛如稚女在嘻嘻憨笑。

如悲如喜,驚起一片厚重的浮塵。

“有東西在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