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猜...這袁家定是被什麼奸人所騙了,故事隻聽說了一半。”
無墨追問道:“為何?”
雲硯抖抖肩:“因為垚什國王最終還沒等到孩子,百姓便起義滅國了。這便是命中沒有的緣分,何必強求,最後竹籃打水一場空,自己還落了一個昏君的頭銜,白白葬送了許多條人命。”
無墨:“那要按你這麼說,現在那位新武郎豈不是很危險?”
雲硯:“未必,古書上記錄是要以活人祭祀,所以最起碼在明日大婚結束之前,袁家會留他一條命,密室裡的那位死者,身上無傷,腹部嚴重凹陷,明顯是餓死渴死的,能在這麼點時間內水分大量流失形成乾屍,其一是因為他口中含了鬆香,其二便是長期處在有石灰的地方,這兩樣都是能使水分快速流失的東西。我們且不要打草驚蛇,以免走漏風聲泄露了身份。”
袁家大婚如約而至,喜慶的嗩呐也是聲貫徹四方。
數不儘的綾羅綢緞擺了大半個院子,到處張燈結彩喜氣洋洋,一點也不像前幾日家裡剛死過人一般。
“吉時到!落花轎——”門外媒婆高聲呐喊過後,便伴隨了一陣“劈裡啪啦”的鞭炮聲,整個袁家從裡到外都圍滿了人,隻留下了讓新郎行走的一條正路。
媒婆將轎簾緩緩拉開,新郎懷中抱著繡球走了出來。
站在人堆中的無墨突然吭哧一笑忍不住說道:“這從來隻見過蓋著蓋頭的新娘子,還從未見過有男人蒙著蓋頭。”
旁邊的一位大嬸聽到了無墨的話便打趣道:“既是入贅肯定是男人頭戴蓋頭,蒙個蓋頭就能有一輩子花不完的銀子,這誰能不樂意啊!紅蓋頭而已,跟你旁邊小哥帶著的麵紗那不一樣嗎。”
無墨看了看帶著麵紗的雲硯,似是想到了些什麼,獨自躋身便要往人群外走,這雲硯帶著麵紗,是因為袁娘子曾見過他,避免打草驚蛇所以才戴上了麵紗,可這新郎蒙著蓋頭,又怎能確認是誰呢?
前院人擠人,後院空落落,侍女小廝也都趁著主家忙碌的時候偷起了懶。無墨繞過袁家前門走到側邊一個小胡同裡,左右看了看確認四下無人後便兩腿發力,借著牆麵一蹬便翻進了袁家,心裡還不禁偷笑道:“正合我意。”
隨著那日尋到雲硯的方向走去,便看見一間被上鎖的屋子,要說那屋子也並非是看著像裝著什麼金銀財寶的樣子,可卻偏偏上了一把看著分量極重的大鎖,顯得格外顯眼。
無墨走到房廊下拿出匕首在窗戶上戳了一個洞,果然彆有洞天,此處正是雲硯當日被關押的地方,與他口中所說的紅線符紙一模一樣。
可卻看見那床上躺著一人,被紅綢牢牢的固定在床上。
新武郎竟然在此處躺著,那剛被迎進門的新郎是誰!?
無墨迅速原路返回想著把此消息帶回,可雲硯卻在前院悠然自得的看彆人拜堂成親,時不時的還鼓起了掌。
無墨擠過人群將站在最佳觀賞位的雲硯拉了出來。
“你乾嘛啊,人家成親呢,你不往前湊多沾沾喜氣,還要把我拉出來。”雲硯拍了拍衣服上的灰,斜眼一瞪,一臉無語的看向無墨。
“看什麼成親啊!”無墨被氣的火冒三丈,嗓門不自覺的提高了許多。
許是因為無墨的嗓音實在太大了些,雲硯的表情突然一變,方才還一臉的悠閒瞬時正經了起來。悄聲的從齒尖說出:“你小聲一點。”然後看了看四周繼續說道:“你方才去內院見到被關押著的武郎了吧?”
無墨連著點了好幾下頭,然後又不解的問道:“你怎麼知道?那這新郎是誰?”
雲硯回複道:“這新郎方才從下轎開始,步行舉止都透露出對袁宅的熟悉。尋常人蒙著蓋頭看不見路必定會走的步步小心,生怕出了岔子,可這新郎卻走的神采奕奕,能準確判斷出台階的位置,能將袁宅摸得如此清楚定不會是前幾日才進門的武郎,而這袁娘子也犯不上隨便拉個人成親,那你想想,這新郎會是誰?”
無墨佩服一笑,麵上終於露出一絲肯定的神情:“行啊你,站著不動都能看出這許多來,那你不早點告訴我,還廢的我去爬牆嗎?”
雲硯撓撓頭撇了撇嘴解釋:“最開始我也隻是猜測,萬一猜錯了你豈不是又要嘲笑我,我可不會再落什麼把柄給你了,可你方才回來一副天塌下來的表情我便知道,那武郎還在內院屋裡捆著呢。”
無墨聽後皮笑肉不笑的表情顯得儘是尷尬。“我說你這人真的好記仇,我以後不笑你了還不行嗎?”說罷便向雲硯湊了更近了些。“我聽你的,接下來怎麼做?是要按我們的習俗滅門抄斬還是靜觀其變...”
“不急,春宵一刻值千金,今晚我們會會新郎。”
天色漸暗,賓客們接連離了席,守房的丫鬟將百和長燭燈高高掛在洞房門前,隨後便去後門迎了一舉止異常的老道進了內院。
那老道眼球上翻,雙手向前摸索著,像是個瞎子。
隻見侍女將老道引到了那間上了枷鎖的屋子後,便悄悄關上門退了出去。
可是沒過多久那老道便連滾帶爬的從屋裡跑了出來,眼球也恢複了正常,人整個癱在地上大喊著快來人。
洞房中的袁娘子也被驚動了起來,一時間圍了許多的人。
“死...死人!”老道聲音顫抖著說道。
袁娘子見這已經嚇破膽的老道,直接自己衝進房內一探究竟。
新武郎早已不在此處,躺在那的正是前幾日已經下葬了的武郎乾屍!
“我分明親手將他埋到了祀坑中,他怎麼會在這!?”袁娘子闖出房間從地上拽起那老道瘋狂的質問,然而待她看清楚老道的真實麵貌後便震驚的問道:“你的眼!你不是瞎子嗎?”
袁娘子瞬時間變得歇斯底裡了起來,抽出旁邊家奴腰間的刀便架在了老道脖子上。
癱在地上的老道見謊言拆穿,便立即爬了起來跪在地上祈求能饒了自己一命。“主家饒命!老道...老道是受人指引,不然借我十個膽子也不敢騙您啊!”
“誰!?”
老道依舊結結巴巴,不肯說出實話。
可袁娘子此時已顧不上許多,手上逐漸用力了許多,刀刃已劃破老道的皮肉,白色的衣領也被染了紅。
“是劉公子!”老道突然喊了出來。“他讓我把石灰塞進喜被中,然後蓋在武郎身上,這才導致屍體長久未腐爛像是唄吸乾魂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