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闊的天靈蓋都涼了。

他死死閉著眼，內心默念，我睡著了，我睡著了……

“彆裝死，給我起來！”女嬰直接扣住他脖子，陰測測地說，“再不睜眼，我就掐死你。”

肖闊嚇得馬上睜開眼，一看到那張慘白浮腫的臉，眼皮又是一翻，女嬰馬上鬆了手去摸他額頭。

肖闊清醒後再次裝睡裝死，女嬰又去掐他脖子，如此循環三次後，女嬰生氣了。

她給身旁小鬼使眼色，讓她們替自己摸著肖闊的額頭，自己專心致誌地掐他脖子。

肖闊一張俊臉憋得通紅，他掙紮了下，驚奇地自己成功了——女嬰的力氣不比他大，他麵露喜色。女嬰咬著不存在的乳牙，用了鬼力再次掐住肖闊命運的咽喉，這次肖闊怎麼也掙脫不開了。

他腦中出現了林斐舒的聲音，下意識大喊：“尋光救我！我救你媽！”喉嚨處的壓力驟然減小。

“……你喊誰尋光？”女嬰卸了力氣。

“……你？”肖闊大了一把膽子，見女嬰怔愣，堅定了內心想法，“我在喊你。”

“你從哪裡知道的這個名字？”女嬰盯著他。肖闊努力讓自己直視她，“我們從你的母親那裡得知的。我們是來幫她們逃出去的……”他咽了口唾沫，“如果可以，我們也想讓你們能夠……”

肖闊隻覺腦容量不夠用，到底該怎麼形容？希望你們活過來？這個不可能實現；希望你們去投胎？萬一她們就想陪著自己的媽媽呢？

“怎麼，希望我們也能夠擁有完整的人生麼？”女嬰冷笑。

“對對對！”

就該這麼說！肖闊瘋狂點頭，“人活著有好多好多美好的東西，你們不想體驗一下嗎？”

女嬰笑了，“我們把活人拉下來，讓他們跟我們講，效果是一樣的。”

肖闊真的覺得自己要被嚇死了，林斐舒是怎麼做到跟女嬰對話的同時梳理線索的？！他甚至覺得如果是林斐舒麵對此時的女嬰，做的一定會比他好。

“但、但是，殺生太多遲早要遭報應的啊，你殺人明顯就是害自己。”肖闊絞儘腦汁，說，“你難道不想在不傷害自己的情況下，讓薛家村的壞人受到國家法律的懲罰嗎？”

“人類的法，會保護我們鬼麼？”女嬰一頓。

“……起碼在我們國家，建國以後不許成精，大多數人沒見過鬼，所以他們內心沒有保護鬼的意識，可是國家會懲罰犯罪的人，而且是狠狠地懲罰。這也是對你們的保護，不是嗎？”

肖闊覺得這是他有史以來說過最體麵的話了，“薛家村的人，拐賣婦女，溺死女嬰，無論哪一條拎出來都要受萬人唾罵，無論哪一條在我國都是大罪重罪！隻要我們的能力能達到，無論如何，我們都會幫助你們！”

女嬰沉默了一會兒。

正當肖闊覺得她是被自己說服之時，女嬰冷冷開口：“說了這麼多，你就是不想死對不對？”

……完，二分之一的目的被發現了，可她怎麼就不能看看剩下的二分之一呢？！他是真心希望這群可憐的女性能得到一個公正啊！

畢竟他的母親就曾經是她們當中的一份子。

女嬰說：“我可以不殺你，但是，有一個條件。”

“什麼條件？”不知為何，肖闊隱約覺得這個條件不能輕易答應。

“明天傍晚，太陽全部落下去後，把孫石勇和孫潺潺帶到河邊。”女嬰的聲音聽起來平淡了不少。

“你該不會是要親手殺了你爹吧……”肖闊汗毛豎起。

“你也沒那麼傻呀。”女嬰朝他笑，咧出了沒有牙齒的血盆大口。心情大起大落的肖闊兩眼一翻，直接昏倒。

一時不察沒能及時按額頭的女嬰：“……光光，我不是故意的……嚶。”

光光本人：TMD煩死了！怎麼那麼不經嚇！

“要不然咱們明天換一個人吧……”

“換誰呀？那個小結巴肯定不行，咱們還是要和他們商量些事兒的。”

“第一個姐姐我很喜歡，可是她差點被咱們搞死了，她要是不喜歡我們不願意配合怎麼辦？”

“下次彆抓男人了，見男人就煩，那個老男人一看就很會騙人。”

“可剩下的那個姐姐看著也很精明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