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又是眾人神清氣爽、肖闊冷汗淋漓的一天。

“肖闊，你是不是又被抓了……”林斐舒看著肖闊，麵露擔憂，她不希望隊裡死人。

肖闊頹然，點頭，“多虧你昨晚說了孫潺潺女兒的名字，打感情牌成功了一半。”

“一半？”林斐舒不解。

“那個當小鬼頭頭的就是尋光，我說我們是來救她們媽媽的，如果可以還想救她們。她說她可以不殺我，但是要我把她爸媽在入夜的時候帶到河邊，我沒答應，她朝我笑，我就又給嚇昏了。再醒來，就回到這裡了。”

“多虧你膽子小，不然都回不來。”秦謠係上圍巾，她感慨道：“不過，你這說暈就暈的本事，一般人還真學不來。要是我那個搭檔能有這技能，估計早成功嫁入豪門了。”

肖闊：“……”他很煩躁，“要是她們今天晚上還來找我怎麼辦？我第二回暈了好幾次才成功。”

“她們應該不會找你了。”賀行風開口，“她們今晚會在林斐舒、秦謠、還有我之間選一個。”

被排除在外的季唐：“……為什麼啊？”

被排除在外的肖闊：“……憑什麼啊！”

賀行風：“因為她們很有可能跟我們談條件。”他掃了一眼兩人，“你們兩個，一個會暈，一個會結巴，她們又不是傻鬼。”

林斐舒想了想：“那我們該怎麼做？如果真和她們碰麵了，不能一味順著她們的話走。”

“沒錯，”賀行風點點頭，“她們是鬼，我們是人，我們對她們硬碰硬是沒有好下場的，但絕對不能被她們完全牽著鼻子走，那就失去了討價還價的籌碼。有的地方要示弱，有的地方必須強硬。”

他一頓，“無論今晚我們誰去了，都要守住兩個底線，一是我們五個人的命，一個都不能丟；二就是卡牌，這個世界的NPC沒有自己處在遊戲中的意識，但不能確保鬼嬰們的想法，所以如果她們知道卡牌的存在並對卡牌提了要求，我們不能退讓——我們來到這就是為了拿到卡牌。其他的東西，能退則退。”

三人對視一眼，然後出門。

肖闊季唐：……

再次與孫潺潺見麵，林斐舒心裡不免複雜了些，畢竟她女兒差點把自己淹死了。

但值得高興的是，那群小男孩都各玩各的去了，不再來監視她們，許是這兩天她們都沒有異樣的原因，村民放了放心。

林斐舒覺得自己要把尋光成鬼的事告訴孫潺潺，感化鬼這事還是要讓親媽來。她拉住孫潺潺的手，把事情掐頭去尾的簡單“說”了一遍。

孫潺潺不敢置信地看著她，眼眶紅了，“她、她……”意識到自己出聲，她馬上閉嘴，用手詢問：她還在這個世界上，是嗎？

林斐舒百感交集地點頭。她繼續寫：我們跟她說了合作的事，今晚會和她詳談，但我們怕她會不相信我們，所以潺潺姐，你可以給我們一個信物嗎？

孫潺潺點頭：當然可以，我偷偷為她做了些小衣服。

她忍不住落淚，繼續寫道：可是我怕她也會怨我，怨我沒保護好她，她剛出生一天，就被孫石勇丟進了河裡。等我發現孩子不見了時，她已經沉下去了……

林斐舒了然，怪不得尋光個子最小，實力卻最強。越小枉死，怨氣越大。

孫潺潺抹了把淚：我可以幫你們收集更多的信物，這些年因為女兒死亡而自殺卻未遂的人有不少，她們都是我安慰過的，她們也都做了東西。

她努力露出微笑來：我昨晚已經跟一部分人說過這件事了，她們都在互相傳告。我們相信你們，也很感激你們。哪怕最後的結局不是完美的，我們也依舊感謝你們的善良。

林斐舒抿抿唇，又說了“尋光要見你和孫家老大”的事。孫潺潺麵露難色，但還是點頭。

林斐舒心酸中又帶著欣慰，有了她們的配合和信任，逃出薛家村，好像也不是那麼困難了。

但沒有由來的，她又隱約心懷愧疚，不知是因為自己那懷有功利性目的的“善良”，還是因為在現實中自己從未關注過角落人民的苦難。

張家。

“我要見潺潺姐。”麵容姣好的少女躺在床上，目光裡一派死氣沉沉，她張了張嘴，開口說了今天的第一句話。

一旁的黑臉男人連忙點頭，“俺這就去喊她，漱漱乖啊。”他伸手摸了摸少女的臉，然後起身跑出去。

少女用怨恨的目光緊盯他的背影，帶血的指尖輕輕撫過脖頸上的精致玉佛，咬緊了牙。

“漱玉？”孫潺潺幫方漱玉理了理鬢角的碎發，溫聲詢問，“身體不舒服嗎？”方漱玉沒立即答話，而且瞪著那黑臉男人，黑臉男人連忙後退，“俺、俺這就走！”

他飛快出門，還把門關上了。

他一走，方漱玉就忍不住紅了眼眶，“姐姐，他，他……”孫潺潺輕輕幫她擦眼淚，“他……是不是強迫你了？”方漱詞哭出了聲，“他，他還有個弟弟……！”

“張家竟然這麼做？！”孫潺潺睜大了眼，她心頭竄上一股怒氣，但很快就克製住了，拉住方漱玉的手，不忍看血跡斑駁的指尖。

我們有逃出去的可能了。

孫潺潺一筆一畫地寫道：村裡來了幾個知青，他們會幫助我們。

方漱玉朦朧的淚眼亮了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