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她想的哪樣？許兒。”秦清源戲虐的聲音自趙如許身後傳來。

關於打嘴仗，趙如許還沒有輸過。

她轉過身沒有回答秦清源的問題，反而雙手抱於胸前。

她笑著對著秦清源說道：“那兄長家裡的悍妻，要是知道了兄長和小弟來逛這青樓，不知道我那位嫂嫂該如何處置兄長呢？”

秦清源看著洋洋得意的趙如許，他倒也不氣惱，笑著說道：“那這不就要問你了？”

“啊？”趙如許以為秦清源說的悍妻是說李可欣，“你說的是我？”

“除了你，誰還是我的妻？”秦清源不以為意的說道。

趙如許覺得此刻時間都要靜止了，一陣酸澀蔓延上了她的心頭，她知道這是彼時的趙如許最想聽到的話。

她此時嘴巴比腦子反應快，最想問的那句話脫口而出，“那你為何還要娶彆人？”

原先還輕快明亮的如同一塊琉璃的趙如許，此刻就像是蒙上了一層灰塵，整個人看起來都有一些灰撲撲的。

被質問的秦清源心裡一陣翻湧，他有一股衝動，想把這一切對趙如許和盤托出。

可是，現在還不是時候。

時間，地點都不對。

秦清源走到趙如許的跟前，輕輕的拉起了趙如許的手。

“許兒，這件事情，以後我定會給你一個交代，你再給我些時間。”

趙如許嘴角扯出了一抹苦笑，說道：“我等了你許多年，你知道我得知聖上給你我賜婚的時候我有多麼開心嘛？”

這些事情，此時的趙如許雖未親曆，但是卻能感同身受。

“我開心極了，能嫁與你為妻，是我多年的願望。”趙如許不知道怎得說著說著，一滴淚就啪嗒一聲滴在了兩人相握的手上。

這淚滴落的聲音，蓋過了外麵一切的嘈雜。

秦清源用指腹輕輕的擦拭掉趙如許的眼淚，趙如許倔強的偏過頭，不讓他觸碰。

“可是後來，你竟來府上親自與爹爹和娘親說，你要娶一女子入門，並且那女子早已身懷六甲。”趙如許字字悲切的說道。

“娘親來問我，是否還願意嫁進秦王府？”

“許兒？”

“你聽我說完。”趙如許後撤了一步，拉開和秦清源之間的距離。

雖然兩人之間隻是一步之遙，可是秦清源卻覺得這段距離在無限擴大，長到似是看不到儘頭。

“我說我願意，可是你可知我的心有多痛，我以為你對我的心，會如我對你一般。

你戍守邊疆十年，我在京城等了你十年。我以為我們兒時的情誼......，其實到頭來，隻是我一個人的自作多情，對不對？”

趙如許雙眼通紅，像是所有的委屈都要迫不及待地從眼睛裡跑出來一般。

“不是的，許兒，不是。”秦清源從來沒有見過這般的趙如許。

趙如許的笑對於他來說，如春日，如煦風。

趙如許的淚，對於他來說，卻如冬日，如寒風，是淩遲般的痛。

“那時，我並不知道父皇為你我已經賜了婚，如果我知道我娶的是你，我定不會答應李可欣的。”秦清源心慌地很他上前一把抓住趙如許的手。

他覺得此時再不抓緊，麵前的這個人就不再屬於他了。

“那就是說，你從未想過要娶我？”趙如許心要撕裂般的痛。

她自嘲，她這些年的等待算什麼，她一心要嫁的人，卻從未想過要娶她。

彼時的趙如許和此時的趙如許，高度重合在了一起。

她想起前世，被背叛的痛苦，她冷笑了一聲，用力甩開了秦清源的手。

秦清源看著空落落的手，心也一下跟著空了。

他想跟她說他想過，他做夢都想娶她，可是他不敢，也不能。

他不能自私的把趙如許一同拽入這暗無天日的地獄。

趙如許努力的平複著自己的情緒，她想為之前的趙如許討一個說法，沒想到竟是這般，這般的讓人意想不到的痛。

趙如許不自覺地扯了扯苦澀的嘴角，彼時的趙如許是幸福的，至少她不曾見過這般血淋淋的現實，這般自作多情的一廂情願。

原本，她以為他們兩人是心意相通的啊。

趙如許心裡對自己說了一句，“你後不後悔等我，等我一起活下去了？”

她的身體因為哭泣，微微顫抖，她的心就像是一個漏了風的口袋，冷風呼呼的往裡灌，她的身體都被凍得漸漸開始麻木。

秦清源再也受不了趙如許這般的模樣，他不顧趙如許的反抗，他上前一步用力把趙如許摟進了自己的懷裡。

他雙手緊緊的摟著趙如許，“許兒，再等等，不是你想的這般，我以後定會給你一個解釋。”

“兩位爺，我來給......”端著酒水的老鴇，一進門就看到擁抱著的兩個人。

趙如許趕緊伸手擦了擦眼淚，從秦清源懷裡掙了出來，背過身去。

“這般沒有規矩？”秦清源側身擋住了趙如許，聲音冷如地獄修羅，對老鴇說道。

老鴇第一次聽到這般冷的聲音，她覺得下一刻，麵前這個人就能擰斷自己的脖子。

她趕緊放下手裡的酒水，用手狠狠的扇了自己兩個耳光，“對不起，爺，對不起，是奴家不懂規矩了。”

秦清源冷著一張臉沒有開口，反而是趙如許過頭來，說道：“算了，你下去吧。”

老鴇悄悄撇了一眼秦清源，見他沒有反對，趕緊陪著笑退出了房間。

一出房門，老鴇伸手拍了拍自己胸口，這真是要嚇死人了。轉念一想，鄙視的看了一眼緊閉的房門，之前還不承認，一轉眼的功夫這不都抱上了嗎？

不過她可不敢再停留，她想不到看著那般儒雅的公子竟有這般修羅的一麵，她趕緊一溜煙的離開了。

聽著老鴇離開的聲音，趙如許緩緩開口道：“事已至此，王爺不用非給我一個解釋。我在王爺心裡的位置，今日我便已經明了。王爺請放心，我定不會對王爺死纏爛打，隻不過，這樣的日子不是我想要的。”

“你......待要如何？”秦清源聲音微微有些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