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並不想過多糾纏，裝作若無其事移開了目光，靠在柱子上低垂眼眸看著池水中的魚。

柳葉滑落在池水中打轉，譚懿看得出聲，全然沒有注意到鄭麒正一步步向他靠近。

鄭麒走到他的身後，坐在他身旁，倚靠在他的後背，蹭著譚懿的脖頸處，手不安分地抱住他，像是在無聲地訴苦。

譚懿輕歎了口氣，留意到腰部一沉，不悅轉頭，鄭麒的長發淩亂地耷拉在他的肩頭，雙手死死抱緊他，生怕他下一秒就逃跑。

他無神地看著遠方，手臂耷拉在身旁，鄭麒順勢牽起他的手，十指相扣著。

譚懿沒有心情理會鄭麒這些的小動作，任由對方牽著，將心思放在了未來的計謀上。

鄭麒閉上眼睛，腦海裡全是譚懿的身影。

被束縛四肢，任由他鞭策的寧死不屈；被他強行親吻的惱怒和犀利的眼神；被他壓在身下，麵紅耳赤的樣子……

漸漸地，回想起年少時的樣子。

那年秋天，兩國之間還未發起戰爭，他才剛滿七歲，獨自在院子戲耍。

鄭麒嘟著嘴捏著紙團，父王因為要迎接都城使者不能陪伴他，他感到不開心。

不遠處傳來了母後跟女子聊天的聲音，鄭麒走到牆壁旁探出小腦袋，看著花園裡的場景。

都城王妃身邊站在一個小男孩，金黃璀璨的長發立馬吸引了鄭麒的注意力，譚懿自顧自站在一旁吹著豎笛。

鄭麒看著母後跟其他人聊得其樂融融，不滿地嘟著嘴，快步跑過去喊道：“母後，陪我玩。”

他跑到母後的身後嚷嚷著，母後輕輕撫摸著他的腦袋，微笑地說：“要不讓小譚懿跟你一起玩？”

都城王妃輕輕拍了拍譚懿的後背，譚懿不可置信地瞪大雙眼，看著麵前苦惱的小男孩，無奈地點點頭。

“好孩子，你們去院子裡玩吧，我跟夫人還有事情要說呢。”

“好的，母後！”

鄭麒直接牽起譚懿的手就往院中跑去，不顧譚懿是否情願。

在院中，他得意地拿出自己的木劍在譚懿麵前比劃著，譚懿掃視幾眼就低下頭擺弄自己的笛子。

“你怎麼不理我啊，不覺得木劍很帥嗎？我以後要當大將軍，保衛國家！”

譚懿點點頭沒有說話，鄭麒捏了捏他的臉，歪著頭好奇地問：“為什麼你們頭上要戴一個玉佩啊？”

鄭麒還沒有摸到就被譚懿製止了，他的眼眶中擠出幾滴眼淚，賴在譚懿的懷裡嚷嚷著：“啊……你不讓我摸，也不跟我說話，我要鬨了。”

譚懿什麼都沒說，隻是無趣地打量著鄭麒。

鄭麒見譚懿根本不吃他這一套，撅起嘴囔囔自語，譚懿實在受不了，就用笛子敲了敲鄭麒的頭，不耐煩地說：“你真的好吵。”

“原來你不是啞巴，啊……你眼睛好好看，為什麼你不喜歡說話，為什麼不理我啊……我一個人好無聊。”

“無聊。”

“你說無聊？走！我帶你去看我的小魚，去拋石子。”

“不是，我是說……”

譚懿的話語還沒有說完，就被鄭麒拽起來往水池邊跑。

看著鄭麒在他麵前展示著不同的石子，他隻是無趣地翻了翻白眼，站起來往亭子走去。

譚懿走到石椅旁，看著桌麵上刻畫的棋盤，偏過頭問：“你有沒有棋子。”

“你是在叫我嗎？”

“不然呢。”

“你要棋子？等我，我去找侍女姐姐要一盒。”

鄭麒快步離開，譚懿輕輕搖搖頭，煩人精終於離開了，他終於可以清靜了，但很快帶著三四個侍女回來。

大老遠向他招手，譚懿抬眸瞅了一眼，微微點頭沒有說話，鄭麒得意地展示自己的能力。

“你看我，是不是很厲害。”

“嗯。”

“誒？你誇我了？你多說幾句。”

“不要。”

譚懿翻了翻白眼，這小孩怎麼這麼煩，嘰嘰喳喳得吵得他沒辦法思考。

譚懿不喜歡太多人圍著，侍女聽從鄭麒的吩咐，就站在亭子不遠處看著，鄭麒湊近看著譚懿，眨著水靈靈的眼睛。

“你為什麼一直盯著我？”

“因為喜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