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懿不解地歪了歪頭,在他的認知裡,談及到愛,應該跟總領和娘親一樣。
“我第一次見到你金色的長發,就喜歡上你了。”
“所以呢?見色起意。”
“才沒有才沒有,我第一次見到這麼漂亮的姐姐,你叫什麼名字啊,我以後娶你啊。”
“我是男的,男的!”
譚懿挑眉一笑,拉扯了一下鄭麒的臉,隨後帶著寫惱怒說道。
鄭麒歪著頭,直勾勾地看著譚懿,似乎在思考一個很重要的問題,最後說:“啊?你就不能是女孩子嗎?可是我想娶你當太子妃啊。”
譚懿無語地彆過頭不去看鄭麒,可是一直圍著他轉,他一不理會鄭麒,對方就會在他身邊一哭二鬨三上吊。
“你到底要怎麼樣?”
譚懿彈了一下鄭麒的腦殼,生氣地問。
鄭麒立馬貼在譚懿的身邊,晃著譚懿的手撒嬌說:“哥哥,你能不能變成女孩子,做我的太子妃。”
“不能。”
“那……我抬轎去你那邊。”
“不要,我不喜歡傻瓜。”
譚懿翻了翻白眼,沒有再說什麼,繼續跟鄭麒下棋,從眼眸中可以看出鄭麒的失落,但是譚懿不想理會對方。
鄭麒輕輕睜開雙眼,周圍除了一盞燈,都黑漆麻烏著,他下意識攬住懷中的人,譚懿早已經習慣,呆呆地望著不遠處。
“我睡了多久?”
“五個時辰。”
確認懷中人沒有借機逃離,他鬆了一口氣,將對方更加攬緊,貪婪地吸收著譚懿身上的味道。
他真希望,可以回到童年。
那年沒有硝煙,也沒有戰爭。
若是如此,他的母妃還在,年少一起玩耍的譚懿還在,他也不用背負太多重擔,被一步步推著走。
“譚懿,你說,我們還能回到過去嗎?”
“不可能。我一定會殺了你的。”
“是嗎?我真期待那一天。”
鄭麒輕咬譚懿的後頸,留下泛紅的咬痕和吻上的溫度,一點點吮吸著,害怕眼前事物消失不見。
譚懿睜開雙眼看著不遠處,這幾日他的身體越來越差了,就算林白榆借機給他送來丹藥,但是情況遠比他想象中的還要糟糕。
“鄭麒……”
鄭麒緩緩抬起頭,看著譚懿的側臉,他往對方身上蹭了蹭。
“如果有一天,我們站在對立麵,必須要分出勝負,你會怎麼辦。”
“你想贏嗎?”
譚懿聽到鄭麒的反問,邪魅一笑而過,並沒有回答。
“天色不早了,我們早點回去。”
鄭麒將譚懿攬入懷中,將外袍裹在譚懿的身上,輕輕抱起,一步步踩實往寢宮走去。
寒風順著臉頰灌入身體裡,譚懿微微顫抖,往懷裡縮了縮,他畏懼寒冷,總是喜歡往溫暖的地方鑽。
但是在戰場上,他是一國太子;是保衛國家的將士;是不能畏懼寒冷、不能退縮的首領。
鄭麒將他安頓好後,獨自出了門。
譚懿輕顫睫毛,在屋內行走著,提起燭燈推開門,裹上外套往院中走去。
看著院中的梅花紛紛掉落,他便知道,近日皇城夫人來過鄭麒的寢宮,擾得梅花避嫌落下,一片片埋沒在雪裡。
林白榆早已經收到指令在院子外麵等候著,譚懿緩緩提著燈走出去,對上目光的時候,心領神會,林白榆輕身行禮,將藥瓶雙手奉上。
“殿下,裡麵有十顆藥,三日一次,一月後必將痊愈。”
譚懿點點頭沒有說話,再轉身後,又猶豫地轉回來,輕聲問:“你可知,鄭麒在哪?”
“回殿下,在母後寢宮。”
譚懿點點頭沒有多說,轉身回到院中,不用說他都知道,鄭麒是去領罰了。
他走到亭子裡坐下,看著燈火在無聲的夜晚熊熊燃燒,譚懿緩緩閉上眼。
不知道過了多久,他被侍女的尖叫驚醒了。
譚懿看著即將燃燒殆儘的蠟燭,輕輕提起燈火往院中門口走去,眼眸中沒有一絲柔情,平淡如水。
侍女接過他的燈火,譚懿湊近一看,發現鄭麒被鞭策得傷痕累累,他淡定地叫侍衛將鄭麒抬進去,同時喚來了林白榆來包紮治療。
一切處理好後,屋內隻剩下他們三個人。
隔著風屏,他跟林白榆麵麵相覷,林白榆率先打破寧靜,鄭重其事地說:“殿下,我已經跟他說了,你還要繼續留在這裡嗎?”
“嗯,至少現在他還會依賴我。”
“殿下,你有沒有想過,終有一天,你們會站在對立麵。”
“無妨,我自會處理。”
林白榆聽到譚懿的話語,無奈地搖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