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一在京郊尋了處民居,將蘇彩衣和憐心安頓好。自己則每日混跡在青樓賭場之中,打探消息,漸漸的也摸出些門道來。
華陽公主與趙王的權力日益激烈,皇帝久不臨朝,朝堂之上,兩派勢力鬥得昏天黑地的同時又不斷發生朝中大員被暗殺的事件。
皇城內外的駐軍越來越多,京中流言四起。
江湖上也頗不平靜,聚寶會針對異見門派的屠殺行為,讓江湖中人人心惶惶,許多門派在淫威之下紛紛歸順聚寶會。
初一坐在翠雲閣的窗邊的坐踏上,捏著酒杯,望著天邊壓低的黑雲翻滾,狂風驟起,隨後而來的是隆隆的雷聲,街上的人四散奔逃。
不一會,熱鬨的街道便空無一人,雨點隨即墜落,地上的水花濺起又落下。
忽然一陣香風拂來,一雙玉臂纏上初一的脖子,順勢坐進初一懷裡,初一的思緒被拉了回來,眼前與她調笑的女子正是翠雲閣當紅的夕玉姑娘。
初一笑笑,將手中的酒喂給懷中的女子喝了,然後攬著女子輕聲問道:“不知姐姐此番給我帶來了什麼消息呀?”
懷中女子笑道:“你真是好沒良心,每次都是有消息才來。”說著,一雙手便撫上初一的臉頰。
初一易了容,怕會被夕玉覺察出端倪,立馬便捉了她的手揉搓道:“姐姐可錯怪我了,並非我不來看姐姐。隻是我每日混跡賭場,卻賭運不佳,姐姐又身價不菲,我囊中羞澀,哪裡能常見姐姐呀。”
夕玉聞聽此言,臉上的笑容漸漸消退,轉而向著窗子望出去。
初一順著她的目光望去,翠雲閣的對麵正是長樂賭坊,夕玉望著長樂賭坊的招牌有一瞬間出神,隨即便收回目光,臉上重新掛上虛虛的笑容。
夕玉從初一懷中起身,為初一斟了一杯茶遞過去說道:“賭場失意,情場得意。”
此話觸動初一心事,讓她想起灼灼,接過夕玉遞過來的茶淡淡說道:“近日得了些什麼消息?”
夕玉在一旁坐下,正色道:“最近不論是華陽公主的人還是趙王的人,都來得少了,消息自然也少了。”
初一道:“嗯,目前兩派鬥的緊,自然無暇來這風月場所。”
夕玉接著說道:“不過近日,城裡來了一批江湖中人,說是一路追著一個叫花子,奔波了個把月,卻還是被他跑了,接下來怕是有一番苦戰。”
初一心中快速盤算著:“在京城中還敢喊打喊殺的江湖中人,除了華陽公主和趙王的手下,應該就隻剩下聚寶會了。若是華陽公主或趙王的人,夕玉自然應該認得出,不出意外,這夥人便是聚寶會的門生了。至於老叫花,初一心中則有股不祥的預感。”
初一心中一番計較之後,又開口問道:“姐姐可知他們在何處落腳?”
夕玉略加思索說道:“可能是在城西。”
夕玉接著又補充說道:“因他們說到廟中潮濕破敗不是好的安身之所,卻又為了抓人不得不守候在那。他們所說的廟應該就是城西的城隍廟了。那裡說是城西,其實已經出了城,人煙稀少,因此廟宇破敗也無人修繕。”
初一起身,自懷中掏出一包銀兩遞向夕玉道:“這些日子,有勞姐姐了,小生在此彆過,不知何時能夠再見,還望姐姐多多保重。”
夕玉沒有接過銀兩,而是望著初一疑問道:“你不再來了嗎?”
初一將銀兩塞進夕玉手中道:“若是有緣,我們或許還能再見。”
夕玉感受到手中的份量,開口道:“這…用不了那麼多的。”
初一道:“我知道姐姐賺錢是為了什麼,我希望姐姐早日實現願望。”
說著初一望了對麵賭坊一眼,繼續說道:“隻是易得無價寶,難得有情郎,姐姐不可輕信他人,無論何時有錢傍身才是上策。”
夕玉頓時愣住…
她原本出生在農戶人家,長大後嫁給了青梅竹馬的鄰居阿哥,家中有房有地,夫妻恩愛有加,一度羨煞旁人。
隻是好景不長,原本勤勞上進的丈夫迷上賭博,昏天黑地的呆在賭坊之中。除了將銀錢散儘,房屋田地悉數抵押之外,更是將夕玉也輸了進去。
夕玉剛被賣進翠雲閣的時候,不肯就範。老鴇便讓打手將她毒打一頓接著關進柴房,待傷好些便被拉出來繼續毒打。
那時候,她的丈夫想進辦法溜進青樓,夜裡蹲在柴房門口,與她說話,對她痛哭,同她懺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