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宓宣:“飲食傳染,會比血液更慢一點,成功率也會更低。”她埋頭撥弄手上的玻片,製作簡單樣本。40%的成功概率,對她這種完美主義者來說,遠遠不夠。
夏無恙來了興趣,“那你的意思是,我要把它們放出來,這樣效率更高麼?”印宓宣身子一頓,夏無恙嘴角上揚,“那就給我一點時間關閉礦山吧,今天劣跡最後一批人會到,太陽落山之前,你會看到的。”她很滿意看到彆人吃癟的模樣。
顯然,印宓宣因為剛才這句話後悔,可是夏無恙根本不給她再多言的機會;她本以為夏無恙會不滿意而起疑心,故而有此一說,沒想到,夏無恙居然臨時變卦。
“那我……什麼時候可以見她?”印宓宣撐著桌子問道,聲音顫而無力。
“嗯哼,等印博士你什麼時候不耍小聰明,我再讓你見吧。”夏無恙半闔著眼,望著印宓宣隱忍的麵容,帶著恬笑閉眼,毫不動彈。
對於一個人,夏無恙生性便是多疑,無論如何親密,亦不會全然信任。更何況印宓宣這樣受脅迫,才聽話的人。她又怎麼會不知道印宓宣刻意壓低概率的小心思?隻是不知這人到底要如何做。
“對了,”夏無恙冷眼向印宓宣瞧上一眼,“驗一下。”她食指點了點茶幾,上麵放著一個血液樣本,沒有任何注釋。
沒過多久,印宓宣就給出了答案,“免疫人和永生人這兩個可能都排除,普通人。”
“噢——是嗎?”
直到午休結束,浩浩蕩蕩的隊伍來到礦山入口,已經進入了內部,由寧徜鶴執行這次任務。
夏無恙上位的這三年,寧徜鶴為她做事一向儘心儘力,能力出眾,做得十分完美;順理成章地成為夏無恙最看重的人。
寧徜鶴默默無語,看了一眼手心的小紙條。她的“海拔”太高,這番動作,彆人若是沒有踩高蹺,難以看見具體。
紙條是薑椽塞的,字是歪歪扭扭的,要求是過高的。文七彩一家子,陶箐庾一家子,都放了——這無疑是讓寧徜鶴頂風作案。
這一隊劣跡城的人,都對渾身雪白的寧徜鶴了解不少,也不多厭惡,畢竟這隻丹頂鶴曾是薑椽的小跟班、小寵物,對人不像夏無恙那樣狠辣。
但眾人對於寧徜鶴身邊這位中尉,卻替她感到尷尬——求婚九十九次,越挫越勇。
孫侈璃跟在寧徜鶴的屁股後麵,形影不離。“鶴長官……你打算怎麼處置文七彩?”文七彩與薑椽頗有交情的樣子,孫侈璃又不好直接劍指薑椽。
寧徜鶴瞟了一眼孫侈璃,“元首決定。”
正說著話,一陣猶如超強颶風的氣流衝來,劃破兩人之間的空氣。“草——!”一聲植物音橫空出世,飛濺起的塵土讓人雲裡霧裡。
“卑鄙齷齪無恥!”文七彩一拳一拳朝寧徜鶴掄去,拳拳與風摩擦,聲音猶如雷劈天空。“你把她們藏哪了!?”
寧徜鶴很輕鬆躲過了這攻勢,遊刃有餘。文七彩輸在視力上,即便聽覺靈敏,可寧徜鶴像是專門針對她的,靜默無聲。
孫侈璃大喊幾聲,慌張之餘拔槍,槍械的聲音發出,她直接吃了文七彩一記拳頭,當場吐血暈死過去。
“這誰啊?”“霹靂陀螺隊長。”“力氣可大了,可惜有點瞎。”“啊?還是蝦係美女啊……”“根本不是鶴上校的對手嘛。”“被她打一拳,老命都沒了。”周圍劣跡城的人,一個個伸脖子叉腰看這場熱鬨。
寧孫二人,自然知道文七彩話裡說的“她們”是誰,文七彩的雙親、摯友陶箐庾與古籽。
礦洞地動山搖,文七彩的拳頭把石壁打出一個窟窿,連支撐的柱子都被劈成兩半。還沒等寧徜鶴出手,山洞入口就湧出來幾個搖搖晃晃的喪屍,麵目猙獰,全身浮腫。
寧徜鶴一躍而起,悄無聲息跳出文七彩十米之內,七八隻喪屍一起朝她撲去。
“哪來的喪屍!”劣跡城的軍官抬槍,瞬間警惕。跟隨隊伍護送的一隊劣跡士兵,也紛紛拿起武器。
隨著第一聲槍響,喪屍猶如洪水決堤,從洞口源源不斷地出來,把一群人圍堵在此。
四麵八方,撲麵而來的血腥與恐懼——他們被幾千隻喪屍包圍了。好似闖入了蟻穴,密密麻麻的喪屍,在你擠我推。讓人驚奇且難以接受的是,這些喪屍身上不少穿著劣跡流行的服裝,一張張麵孔被人認了出來。
這些人,不乏有親人好友先第一批到達地下城,而他們是後來的。
一個個乾癟的腐敗麵容,曾經是他們的至親至愛,此刻相互殘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