喪屍們流著血紅色的透明液體,身上散發著膿包破裂和血肉腐化的臭味。
伴隨著一聲尖銳的尖叫,拉回了卞喬的思緒。她看向人群,人們互相推搡,都想活命,不惜踩著彆人的身體也要擠出那道大小有限的通道。身後的喪屍撲倒那些被拋棄的倒黴蛋,越看越多的人變異了……
根本阻止不過來。不怕喪屍有多凶狠,最可怕的是人性,比喪屍還狠毒上一萬倍。
周圍散發著令人作嘔的腐臭和濃鬱的血液味道。
卞喬回頭,那個桌上的女人已經不見了,正在喪屍群裡到處跑。她衝刺上前,一腳踹飛饑腸轆轆的喪屍。
“解藥成功了?”卞喬站定在女人麵前問。
“哈哈,”女人尬笑兩聲,“帥姐姐,你救了我,我真感謝你,我叫易棱心……”
衛青律拿著個水桶就跳出來:“你不是變異了嗎,怎麼還生龍活虎的?”
易棱心臉立刻黑了,僵硬一笑,對著衛青律就說:“我現在可是有抗體的,哪會變異啊。”
與此同時,高台上。中校看著這混亂的局麵,慌忙想把腿就跑,卻還是推著薑老先生的輪椅,一起撤退。“爸爸,我這就帶您走。”中校十分緊張,卻不忘安撫父親。原來,他是薑老先生的兒子。
他們正趕往早已在高台準備好的地洞。
可推到一半,中校還在慌張地看著四周的情況,薑老先生已經以一種怪異的姿勢,來到了中校的麵前。他居然把身子扭了180度,歪著脖子,張大嘴巴立在輪椅上。
渾濁可怕的兩顆眼珠,就像猛獸盯著近在咫尺的獵物,它的嘴巴毫不留情地咬向兒子的大動脈。
卞喬飛出了匕首,正中薑老先生的後腦勺,貫穿的刀尖僅僅離中校的前額一厘米的距離。可惜——太晚了。中校睜大眼睛,父子兩人在叫聲中滑了下去。
這下兩人都死了,鐵定問不出個所以然……不過卞喬並不是太在意,從死人身上得到的,有時會比問活人收獲得多。
當下讓她最頭疼的,不是這倆人的死,死亡太正常了……而是,越來越多的人感染了,卞喬殺了不下六七十個。要命的是,有很多感染的人趁亂逃跑,跑到了外麵。
病毒不可避免地擴散……
元闌緊握一把浴血的軍用匕首,喘著氣靠近卞喬說:“實在控製不了這個局麵了。”她渾身染著喪屍的血,神情凝重。衛箐律拿著一根大鋼棍,戳爛了一個喪屍的腦袋,湊了過來。
卞喬還未說話,門外傳來一陣響動,是保安隊伍。他們看是這樣的情況,有不少人潰逃了,不少人也被喪屍咬中,成了它們的一員。
卞喬快步走到落地窗邊,向下看去。
街上黑不溜秋,舉止癲狂如同發瘋的畜生的,就是那些喪屍……它們狂奔向繁榮的街道,瞬間就將人海活生生撕開一個大口子。許多人尖叫著被撲食……
隔得這麼遠,仿佛能聽到那鬼哭狼嚎的求救聲。身臨其境,好像電影裡驚心動魄的情節……
短短半個多小時的時間,昔日繁華愜意的酒店,已經成了喪屍的主獵場。酒店房間的住客聞聲,有幾個開門探出腦袋。
宴廳的大門被堵住了,喪屍和瀕死的人硬生生地擠成一堵肉牆。
卞喬說完那句話以後,毫不拖遝,大跨步走到架子邊。她操起幾瓶烈酒就往門口扔——濃鬱的酒味散發在空中,都是上千上萬的酒,此刻已經顧不上什麼暴殄天物了。
卞喬的速度很快,她掃開地上紅白相間的腦花。衛箐律見狀跑了上來,遞上一枚打火機:“用我的吧。”她看了看卞喬,又看了看門口那堆擠來擠去的、亂七八糟的肉……
大門蠕動的喪屍被酒液潑濕了,在燈光的照耀下,給人一種油得發亮的感覺……衛箐律胃裡一陣翻江倒海,下意識用手捂住口鼻,手上的臭味直入鼻腔。嘔——躬下了身子嘔吐起來。
卞喬瞧了她一眼,說了句“謝謝”的同時一把捏過打火機,兩根修長白得發灰的手指穩當夾住那枚刻著骷髏頭圖案的火機。咻——火機頃刻間點燃了。
白花花的肉被烈焰烤焦,喪屍低沉嘶啞的吼叫,在整個大廳回蕩。卞喬取出早已備好的口罩,拉著兩人往窗子跑。
“哎……咳咳……乾嘛往窗子跑啊,我們不是要從門……?”衛箐律嗆了一口煙,隨即屏息,跟著她倆跑。
洋洋灑灑的孢子又出現在空中,稀疏卻致命。
卞喬戴著口罩,露出雙眸,寒光乍現。她沒有回答,而是從後腰掏出一捆降落繩索。固定好之後,她回頭看向元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