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物皆有裂痕，那也是光照進來的地方。——科恩

期中考試後，我很少有機會能見到洛了，因為還有兩周就是生物競賽全國聯賽，他們也獲得了停課複習的特權，終日呆在實驗樓裡。洛不是特彆願意呆在那個大家都在奮筆疾書背題刷題的環境裡，她除了去上體育課和語文課外，其他的課就在實驗樓的欄杆邊，吹著深春帶有一絲絲暖意的風，看著資料和試卷發呆——為了節約時間，他們錯峰吃午飯晚飯，因此我也很難遇到她了。

在這段時間裡，生物競賽生甚至不用來教學樓放書包，雖然實驗樓那邊老師也會要求簽到，但終歸沒有那麼嚴格，不來上學可能也不是那麼容易被發現——當然，據我所知，還沒有人真的曠課一天，不過還真有過一個遲到的案例——有個個男生複習到激素，想試試褪黑素的威力，買來睡前吃後，第二天一覺睡到了早上10點，當他背著包出現在競賽教室時無人在意——有不少同學會先上自己喜歡的課在去這裡複習——他遲到原委還是休息時他自己透露的。

在勞動節前的一個晚飯後，洛突然出現在我座位的窗外（現在我位置又輪轉到靠窗的第一組了），我打開窗戶，她把毛茸茸的腦袋伸進來：“晚自習來我們這學嗎？好久沒見你了就想來看看你。”

蘇小老頭查晚自習缺席情況是全校聞名的嚴格，這是積極響應年級主任的號召，所以——“當然可以！”我不假思索地回答，飛快把今晚的作業，生物《步步高》、語文隨筆本、物理《世紀金榜》、英語報紙和《課課練》一股腦塞進書包裡，趁蘇小老頭不在溜了出去。

生物實驗室的座位比教室寬敞多了。“對了，我們班明天好像是生物課。”我說了這一句，洛跟我隔了好遠，我不知道她能否聽到。教室裡零星坐著十來個同學，都在埋頭奮筆疾書，我倆很快沉浸在各自的任務之中了，除了中間洛給我遞了一張紙條，是從學校發的練習紙上撕下來的一角：

“Sein Zum Tode”

“向死而生”

突然，一個熟悉的身影走了進來，是我的生物老師，同時也是競賽教練，抱著一個大哈密瓜。“人這麼少啊！”她顯得有些驚訝，“也好，這個瓜夠分了，就當是犒勞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