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壞女人’就不能買東西了嗎?”蘇以冬挑了挑眉調侃她,嘴角彎起了一抹弧度。
錦安然被她挑著重點的話語羞地麵紅耳赤,低著頭,手死死地抓在腿上:“說了,不是你……”
蘇以冬笑意未退,伸出手將袋子裡的兩個圓盒取出:“開個玩笑,昨天晚上我就想買了,可惜發生了那樣的事情,所以今天我補償給你。”
於是她將粉色的那顆冰淇淋球遞了過去:“給。”
冰淇淋是櫻花的粉色,底部已經稍稍有些融化,在房間的燈光裡仿佛能看到折射著的彩虹。
錦安然拿起勺子輕呡了一口,不是所想的櫻花味,而是她最喜歡的桃子味。
蘇以冬也拿起勺子輕輕挖了一小塊,放入嘴裡細細地品嘗。
“你那個是什麼味道?”錦安然問。
“檸檬。”
“檸檬?”
錦安然有些不可置信,她本來以為會是香草味,就好像她誤以為她自己的這一顆是櫻花味。
這老板真是有趣。
“怎麼會想到點這兩個口味?”錦安然疑惑道。
“開的盲盒。”蘇以冬直截了當:“要嘗嘗嗎?”
當塑料小勺裡承載著一小塊綠色的冰淇淋塊來到他麵前時,她迅速地擺了擺手。
“什麼盲盒?”
“我去買的時候,那家鋪子好像在做什麼盲盒活動,二十九塊九兩個冰淇淋,我就順手挑了個盲盒。”
錦安然好奇心加重,下意識往袋子裡摸索了一下,摸出來一張同樣帶有貓頭印花的小票,最頂端的黑字寫著“動情盲盒①號”
手顫抖了一下,將小票迅速塞回了袋子裡。
“怎麼了?小票上有什麼?”蘇以冬捕捉到了錦安然眼裡的不自然,伸手去夠袋子裡的東西。
錦安然將袋子抓過。
蘇以冬一愣。
“沒什麼,就是看看小票上寫的啥,還真蠻便宜的……”
“安然,”蘇以冬打斷她,將吃了一半的綠色冰淇淋球放在桌上,坐直了身子,“今天謝謝你了,還好你存有底稿,讓我趕上了交稿的時限。”
空氣中飄過一絲微弱的的壓抑。
自己又想要躲開,又會不自覺的靠近,她和蘇以冬之間一定有一種很奇怪的磁場,一切都像是預設好的一般,就連這道謝,都有一種背板的感覺,聽起來有怪異的自然。
錦安然將自己低垂的頭抬起來,杏眼中散發的目光猶如洇開的銀河,緊緊地與蘇以冬對視著。
她隻是一瞬間猛然地感受到,自己其實無論做什麼,都會被蘇以冬以讚賞的高度來評價,存底稿隻是一件很基本的事情,但是卻還要來單獨道謝。
在蘇以冬身邊,自己真是一點壓力都沒有,所有需要承擔的事情,都有她在,自己真的像一個被圈養的小綿羊。
再這樣下去,她可能真的會失控。
窗戶好像沒有關緊,夜晚的絲絲溫熱滲透進來,在房間的中心與冷氣進行曖昧的交融,錦安然的身體在這般作用下忽冷忽熱。
粉色的冰淇淋球已經漸漸融化,像是變成了一攤混濁的淺窪。
“我出去透透氣。”
錦安然猛地從座椅上坐起來,身體像是麻木卻又高速運轉的機械,大腦的本能告訴她現在不能繼續和蘇以東待在一起了,她需要完全新鮮的空氣。
胡亂從晾衣架上抓過一條牛仔短褲和一件棕色的開衫,摸著黑走到門口。
蘇以東的僵直的身體聽到走道另一側忽然而至的關門聲,像是觸動了某個開關,無奈的笑了笑,雙手撐在錦安然堅硬的榻榻米床上,仰頭看著窗簾露出的罅隙外,黯淡的星在黑色的穹頂幕布上忽明忽暗。
像是一個個麻木的雪花點,不知何時紮進自己的肌膚下,刺激著她無法動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