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穀雨,白露?”
“你們方才何故站此地?”
白露摟著林守胳膊四處檢查:“寧大人收到您的信件後告知了奴婢們,所以早早來到門口迎接。公主為掩護奴婢們逃走導致被抓,穀雨回到了寧府做完公主吩咐後自責地哭了兩天兩夜。”
穀雨拍掉白露指過來的手,不留情麵揭老底:“敢問是誰要上吊謝罪?幸好寧少爺前來探望,不然還有命焉?”
“讓你們為我擔心了,抱歉。”
“嗚嗚嗚,奴婢愛死公主啦~”
三人行至大廳時,寧老太正倚靠石桌上雙手合十祈禱,念念有詞。
“佛祖保佑,讓我的乖孫孫平安無事回到家!”
“佛祖保佑,佛祖保佑。”
“太祖母。”
一聽,寧老太雙眼放光,也不繼續念叨了,雙手一拍桌子顫顫巍巍走來:“可憐的孩子,有沒有傷,一路上辛苦你咯……”
林守往前走幾步,主動將臉貼上寧老太伸來的手,安撫地拍拍她背部:“我很好,沒事的。”
寧老太撫摸著林守的臉蛋,撫走沾上去風沙,一臉心疼:“下次遠門出行,切記多帶侍衛啊,如今世道動蕩多的是危險呐。”
“知道啦,太祖母。天色已晚,我們先去膳食吧,為了趕路,路上都不曾好好吃一頓正常的飯菜。”
寧老太更是心疼了,沒準備到大廳就扯著嗓子喊:“臭小子,還不過來看看你的外孫女,一天天就知道擱哪地搞算盤!”
“娘!”
“不盤算,怎給我乖外孫添多點嫁妝!”
一位身穿墨綠的錦衣繡服男子不滿地叫喚,身體倒也誠實地放下賬簿,滿臉欣喜出來迎接林守到來。他先是來了一套平民禮,正當林守詫異祖父何時注重禮節的時候,男子變了個民間耍雜的戲法。一個轉圈,栩栩如生的三輪銅鳩車從他的帽子裡麵滑落手背上,口中振振有詞。
“小孩,小孩,歡迎回家。”
林守沒有去接這個禮物,呆站原地,眼睛不自覺地流下一滴滴眼淚。
輪到寧姥爺手足無措:“誒喲,乖孫怎麼哭了?給外祖父說說,是不是護送回來的那人給欺負了?等會兒你表哥回來,我讓他找些人教訓他。”
她似乎要將沉默貫徹到底,接過姥爺給的禮物後輕輕地將下巴挨到寧姥爺的肩膀。
寧姥爺回摟林守,輕撫她變乾燥的青發,疼得心肝都在顫抖。
“彆哭彆哭,來年待守兒來,我讓你表哥親自領人去接你,保證平平安安回家。”
林守:“…”
沒多久,林守的舅舅和表哥一起回來了,他們沒有煽情隻揉揉她的頭發。
“一家人齊了,吃飯吧。”
這邊其樂融融吃完飯,秦破道還得坐在梨花桌上苦兮兮看丞相吩咐薛霖橋丟來的案冊。
“餓……”
“淨整對的上數賬簿來,不看也罷……”
“無趣……”
秦破道非常習以為常偷懶,反正交上來的沒一個真,還不如她自己出去串門找料,順便找薛霖橋蹭個飯。
想到哪,便做到哪。
“砰砰”
“誰?”
“你的頭頭。”
薛霖橋一把拉開門,無語懟回去:“少來,比我大的官多了去,你隻是其中最小的螞蟻。”
秦破道拿酒瓶丟他懷中,沒和薛霖橋客氣徑直進屋。
秦破道坐在椅子上:“瞧你說的,我就算是螞蟻也比你的大。誒對了,霖橋,你這裡還有吃的嗎?”
“沒有!”
薛霖橋關上門,走過去桌子拍掉秦破道熟練吃瓜子的手:“少碰!”
“小氣,還耿耿於懷我比你大一級啊。”
“說實話,我這職位徒有其表。而且霖橋你在禁衛隊的實權大過我,陛下很看重你的。”
薛霖橋從身後端出一盤青椒豬肉和筷子,放到秦破道麵前。
“少貧,吃吧。”
他們兩個人認識說來也簡單,不過是年少輕狂打過幾場架,然後被偶然路過檢查禁衛軍訓練的皇帝看到,最後在皇帝裁判下,勝出的秦破道在晉升時比薛霖橋的官職高一級,薛霖橋氣不過。
後來,針鋒相對多了,兩人便也逐漸熟稔。
秦破道夾起一塊豬肉放口中咀嚼,含糊不清:“陛下讓窩提前完事回京結婚,你得陪到事情結束。嘿嘿,到時窩會給你寄喜糖的。”
薛霖橋的臉一陣紅一陣白,眉毛四處亂抖,眼睛盯得秦破道直發毛。
“你走的時候,那些大臣基本也走了,所以我也會回去。他們個金枝玉葉哪能長久四處奔波,背地裡早就想跑了,裝模作樣罷了。”
說著說著,薛霖橋的脊背塌了,他默默拿起秦破道帶來的酒往給兩人杯子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