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初露,南下一眾官員早已聚集在洛陽府邸。
府尹滿臉堆笑詢問齊相:“丞相,不知下官有何能幫忙的?”
齊相自顧自執起一顆白棋,不作回應:“該你了。”
堂堂從三品官員,此刻膽小的又賠笑又流汗,瞧得秦破道鄙夷萬分。
其他官員皆在府邸裡展開辦事,正埋頭苦乾,尤其是負責登記洛陽商戶的人員,筆墨都快乾空了,趁得秦破道無所事事。
“秦監部,聽說你夜闖出水閣,可有此事?”
秦破道稍微給了齊相一個眼神:“有,昨夜為陛下覓得一美人坯子,臣不過循例問了幾句。”
“可謂是陛下的好臣子,賞臉下盤棋?”,齊相雖是商量口吻,卻沒有留有秦破道拒絕的餘地。
“下官愚鈍,自幼入宮無家中族老教導,恐難成齊相美意。”
不等齊相回話,秦破道作揖就告退了,並沒有將他的威脅看在眼裡。齊相咬牙切齒地摔了手中的白棋,彆有深意地凝視秦破道挺拔的背影:“真放肆……”
其實她也沒走多遠,不過在府邸的另一個屋簷角落裡蹲著,現在的齊相一直明目張膽地把自己棋子安插在洛陽經濟命脈上,其餘區域也大多如此舉止,當真陛下會看在先皇後娘娘麵上一直容忍下去嗎?
想到這裡,秦破道拂拭手上泥巴向馬房走去,先從不配合交齊賬簿的南藝布匹莊下手吧。
“狼煙,走咯。”
馬兒倆蹄朝天,一溜煙地在側門蹦出去。
秦破道一手輕握韁繩,另一隻手拿著黃亦給的洛陽店鋪分布點地圖,一馬一鞍往東坊的南藝布匹莊奔去。
“籲”
一個碩大華麗的布莊映入眼簾,本該開店迎客時段怎無端閉店,著實奇怪。
秦破道把狼煙安置好,上前敲門:“有人在嗎?”
靜等一會,裡麵仍舊沒有反應。
於是,秦破道繼續呼喚加大敲門勁:“有人嗎?”
“不會是出逃了吧?”
懷疑一起,秦破道不再盲目等待,用了半刻時間繞著布莊走了一圈,無論哪個位置都無法感受到裡麵動靜。
於是乎,她抓起牆壁的突出位,猛的借勢,直接翻牆進了布莊裡麵。
莊內一個人也沒有,更彆論製好的布匹,四周圍隻剩廢棄的染料,稍微值錢的物件無一存在。
環境簡直無比臟亂,像遭匪徒洗劫一般,地上板磚印著一堆淩亂的腳印。
“算是一個……好開頭?”
她警惕地來到布莊的賬房,看見被人忽略的上等硯台和墨條,順道研墨,掏出一張紙記錄自己所見所聞。
“吱.”
她下意識就抽出身旁的劍,猛地刺向聲音源頭,因其拔劍太快,空氣發出一聲爆鳴。
“饒命!啊!”
男人屁滾尿流地從箱子爬出來,□□一陣異味傳到秦破道的鼻子中,本想看他出來收力停下,但難聞的異味惹得她惡心上來便沒停下,毫不留情的刺傷男人左臂。
“啊!”
“疼疼疼,官人饒命!小的隻是南藝布莊負責染色的打雜,不要殺我!”,男人身體顫抖地說完,顯得尤為焦慮不安,忍不住挪屁股想往後退。
秦破道沒有同他廢話,隨手拿起白布條把男人的手腳綁起來,用勁一擰,一股騷味又傳入秦破道鼻子。
惹得她的眉毛跳個不停,捂著鼻子晦氣地繼續書寫尚未寫完的信。
等秦破道寫完信裝起來,他已經躺倒一邊睡著了,隻是尚有一個疑點,賬對不上就放棄現有一切,根本不符合商人重利的作風,一定是有更重要的線索還沒找到。秦破道抬頭環視一圈,思來想去,這裡環境並沒有什麼異常,隻得先把地上的人帶回去審訊。她稍微使點力把人一撂馬背上,騎著馬快速回到了府邸側門。
一回到去,秦破道急匆匆地衝薛霖橋喊:“霖橋,此人是南藝布匹莊僅剩的人,審出一切有關的線索來,他交給你了。”
薛霖橋抬手攔住秦破道,不滿地駁斥:“誒,你又乾嗎去?”
“我要去下個棘手的商戶查看,是否有相同情況出現,這有礙指令的開展。”
薛霖橋認命地讓手下接過人來,推搡她後背,驅蚊子似擺擺手:“快走。”
騎馬時思索了一路,她依稀記得,另一個不配合的商戶與這裡隨行的官人有所關聯,是條大魚。
終於,秦破道來到了南藝布匹莊的競爭對手----臨沂繡坊。
跟南藝布匹莊不同,這個店鋪倒沒有閉門逃走,跟平時一樣迎客接待,絡繹不絕,忙得沒有人注意到秦破道的存在。當然,一個人去樓空,一個熱鬨非凡,這種顯眼對比誰都能看出有問題,秦破道沒有貿然進去打草驚蛇,站外麵記住了店鋪的布局就騎馬離開了。
“砰”
夜深,店鋪最後的小二關上了店鋪大門,轉身走回自己的住所,沿著過道走時一直打噴嚏。
秦破道屹立在臨沂繡坊側麵的房屋屋簷,一道道燈盞熄滅,眼瞧最後的人也走遠了,活動活動手腳,一躍,跳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