巡檢想狂笑,卻隻能漏風般笑,“哈,哈,說,焉能活哉?”
秦破道收起劍,手背後頭,娓娓而談。
“既然知道刺殺我,必定知道我身份與職責。那刺殺的原因,必然是害怕查探出災情爆發真正原因,以及處理災情不當的原因,對嗎?”
巡檢微微變臉色,不再直視秦破道。
秦破道歎了一口氣,直呼可惜:“你交代實情與背後的人,提供證據,我發誓絕不追究派你來刺殺一事,當真以為那官會放過你妓院的老相好?”
巡檢依然沉默不語,一動不動。
“咕嚕。”
秦破道不耐煩,喊來秦利監守他,自己脫身去廚房找肉吃。
到達廚房之時,鍋裡一點油渣都不剩。
抬起鍋蓋的手,一動不動,整個人都不敢置信。手氣的抖動不止,秦破道委屈地把鍋蓋摔地上,一個拔旁邊柴木的刺毛。幾息過去,秦破道認命地重新撿起鍋蓋放原位,垂頭喪氣回到房間跟秦利一頓吐槽。
“他們蝗蟲入村,分毫不剩。”
“沒人品!”
“快餓死了!”
秦利神神秘秘從懷裡掏出一個油紙包裹的東西,笑著遞給秦破道。
“公子,鐵鍋燉大鵝。”
秦破道兩眼放光,接過來後,但有些遲疑。
“秦叔,你吃了嗎?”
秦利表示很疑惑:“當然,難道公子是認為我很無私嗎?”
……
秦破道無語啃著鵝腿邊揮起劍,懟地上的人,抬抬下巴。
巡檢被熏得直咽口水,稍微掙紮。
惡性子上頭,秦破道丟下一塊肉在他嘴巴旁,嘲諷:“你上麵的人對你失蹤那麼久都無動於衷,瞧你也不是吃香喝辣的主,何必執著當條野狗?”
“囉唆,要殺就趕緊,唧唧歪歪。”
眉頭一皺,秦破道很是疑惑,為什麼最近的人一個個都那麼硬氣,動不動就不要自己的命。
“秦叔,是我的問題嗎?”
秦利搖搖頭:“公子,把他交給我吧,到點了,要去開集議。”
秦破道居高臨下踩著他的臉:“下輩子要殺人,記得看書學謀略,蠢貨。”
她放心交給秦利收拾殘局,人在她手上或許還有一線生機,落到秦利的手上,隻剩求自己死快點咯。
秦破道哼著小曲,腳步輕鬆來到營地,撩開帳篷簾子。
“來了,坐這裡。”
秦破道被招呼坐在上座,坐好後,底下的郎中、代表的將士、百中全看向主心骨-主將發言。
“各位,參照以往治理洪災,秦監部已經完成了大半。接下來,我們要為這部分進行進一步完善落實,其次,我決定半免費給農民發放糧種,重新翻修田地,組織人群每日定時派發災糧渡過難關。”
後麵,主將一直長篇大論,將人手與物資安排麵麵俱到,秦破道聽了心裡也是歡喜的。
為什麼歡喜?
因為這意味著她可以放下這裡,安安心心回京見林守了。
秦破道見他們散了,起身跟主將告辭:“這裡交付給你,我回京複命。”
主將抱拳:“救黎民於危難,我會派人給你立碑,讓後代敬仰!”
秦破道無奈,擺擺手:“不必了,我不在乎虛名,而且,要立也應該是立為國家山河做貢獻的士兵百姓,我不過是一個臭名昭著的閒雜人。”
主將瞧著眼前人,身形看似不像一個將士魁梧的體魄,但他知道這個人爆發力絕對不亞於自己,而且渾身散發著死氣。
“也罷,什麼時候啟程?”
“今晚。”
“我想我夫人了,早回去早心安。”
主將驚訝,感覺眼前的人談及自己夫人才有了活在塵世間的感覺,生動起來甚至眼角也彎彎。
“保重,有緣再見。”
“走之前,秦大人去夥夫那裡拿些乾糧吧,路途遙遠。”
“好,再見。”
“再見。”
秦破道哼著洛陽民間小曲,領了路上的乾糧回到房間。
不料,一踏進去,腥臭的血腥味直衝她鼻子,秦破道嫌棄地退後幾步後捂住鼻子:“秦叔,下次善後好點額。”
秦利隨便抓起一塊棉布擦手,很是無所謂。
“好久沒親自動手,生疏了。”
秦破道走進屋裡頭收拾行囊,小心翼翼把信封放進包裹,這些信函記載著她自己在南下這段時間的所見所聞,以及思念……
秦利從外頭牽來專屬兩人的馬,敲敲門:“公子,出發了嗎?”
“來了。”
路上,荒無人煙。
明星一閃一暗,許是天上憐憫世人,正為世人哭泣、祈禱。
“秦叔,那賊子交代了嗎?”
“問出點端倪,典型的家境貧寒,人又好色,最易收買被利用的人。他或許是災區中心那地方的知州指使,我猜他與背後的齊家有關。”
“我要回去加練,越來越動到他們利益處了,都膽敢對我一波接一波暗殺。”
秦利側目望著長開的秦破道,不禁有些感慨,忍不住說道:“公子,主上看到現在的你,會感到很欣慰的。”
秦破道不知道想到什麼,刹那間爆發怒火,咬牙切齒:“閉嘴!以後少在我麵前提他!要不是他心軟顧念親情,他死得倒一了百了,卻讓我與娘親淪落到這地步!”
秦利身形一滯,當場愣住。
接下來的趕路路程,兩人再沒有說一句話,秦破道總是讓狼煙跑得飛快,甩秦利一大段距離。
準確來說,秦破道單方麵關閉談話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