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乾物燥,小心火燭。”
打更人慢悠悠晃蕩至街頭儘尾,然而今天天色陰沉,額外悶。
秦破道回到京城的動靜立馬被各家眼線傳回去這個消息,秦破道心裡清楚但沒管,一路心無雜念直奔公主府去。
公主府上的仆人識趣,沒人阻攔。
清晨,猜到林守還在床上歇息,秦破道便躡手躡腳進了房間。
熟悉的氣味,奢華又不失溫暖的寢室,高度疲憊的身心終於能好好休息。
林守睡眠質量其實不算好,她從秦破道進門就清醒了,但聽秦破道久久沒動靜。
於是,林守微微睜開眼睛。
“我回來了。”
“嗯。”
秦破道蹲著挪步,挪過去床頭位置,離林守不足一尺距離。
“我很想你。”
林守從被褥騰出手,替秦破道挑走頭上的樹枝。
“知道。”
秦破道將頭枕在床上,合上了多日未曾好好休息的眼睛,四周充滿了林守的香味,令秦破道額外安心。
“春初,殿前遇美人,實乃見之不忘。經數月不見,念之如狂。”
“駙馬,平常你也這般油腔滑調?”
“叫我小名,駙馬,這詞聽得多顯生疏。”
林守輕敲秦破道腦袋:“胡言,上來躺會。”
刹那間,秦破道來了精神:“真的?”
“假的。”
秦破道乾淨利落脫掉所有外衣,從床尾跨過去到床裡麵平躺下來。
兩人齊齊盯著天花板,秦破道摸摸鼻子,一動不動。
一時間,氣氛稍微有些尷尬。
“暫時不會再離京,午時我便去宮裡述職。前段日子,多虧守兒及時運送的物資,不然百姓該要多受苦受難了。”
林守則頭回應:“儘綿薄之力罷了,安晏,你可有受苦?”
秦破道跟著側頭看向林守:“苦,新婚彆離數月,安能不苦?”
“……”
林守歎口氣,拎起個閒置的枕頭丟在兩人中間,轉過身子不理睬秦破道,繼續閉目養神。秦破道吃了個閉門羹隻能老老實實睡覺,萬一被趕下來,簡直是撿了芝麻丟了西瓜。
兩人呼吸漸漸平緩,房內重歸寧靜。
屋外,雨水滴落在青磚上,傳來陣陣嘀嗒,嘀嗒聲,泛起一圈一圈漣漪。
時間過去,雨勢不見變小。
砰砰。
砰砰。
“公主,現已隅中,是否要進來伺候公主起床?”
熟睡中的秦破道被吵醒,皺眉,穿過被褥握住林守的小手,撒嬌:“守兒,再睡一……”,呼聲竟再起。
林守慢慢抽出手掌,隨意套了件外衣,讓穀雨白露一同到書房再伺候她著裝。
書房,林守打開一本商經要略。
“公主,寧府傳來消息,說一切安好,讓公主毋要擔憂。”
林守沉思一會,吩咐:“讓廚房備一碗補血養胃的羹來,等駙馬醒了送過去。現在起,誰也不能進書房,包括駙馬。”
“是。”
兩人退下了,林守拿起書本裡麵的鑰匙,扭轉花瓶,出現了一個暗門,打開後林守穿過秘密通道出府。
林守的侍衛單膝跪地在出口處候著,林守坐上轎車後,“走。”,一行人很快出現在荒郊野嶺處,無人。
林守沒有下馬車,從裡麵傳話。
人,很快離去。
轎子,原路返回,平靜順暢。
實際上,周圍隱蔽的地方全埋伏了人。
幾個暗衛身上皆沾滿鮮血站在樹的高處眺望檢查,確認無漏網之魚,立馬給鴿子綁上紙條向主上彙報信息。
而秦破道坐在大廳裡好似不知道發生什麼,悠然自得吃著林守備的羹湯,慢條斯理,旁邊隻留一道淡淡的灰燼。
哐。
書房門被打開,林守見秦破道優哉遊哉坐在大廳,稍遲疑,仍抬起裙擺過去。
“安晏,怎麼不多睡一會兒?”
秦破道牽住林守的手,用絲巾給她抹去袖口的水珠,漫不經心搭話:“餓了,起來找些吃。”,林守看了一眼桌子。
嘩啦…啦啦……
雨勢加重,天色無比暗沉。
“看來,天公不作美。”
秦破道摩擦林守纖細的手掌,並與林守對視,輕笑:“一時半會是沒法子進宮了,守兒,陪我下棋吧。”
“好。”
林守隨即喚來女仆拿木盤玉棋。
短短一炷香時間,兩人對弈毫不相讓,棋子布滿了棋盤。
最後,秦破道將棋下在林守大後方,勢如破竹,爭奪一絲勝利機會。
“你被圍了,認輸嗎?”
林守提黑子放置剛剛白子左下處,氣定神閒。
“有氣則生,無氣則亡。”
“安晏,是你輸了。”
秦破道欣慰一笑,隨手倒杯熱茶遞給林守,同時轉述南方此時的情況。
然而當論及皇商一事,秦破道停了下來。
“寧府為何不爭取做皇商,按實力、出資,寧府該當配得上。”
“沾親帶故,若爭取皇商,難免惹上非議。何況,做善事並非為名利,我們有的僅僅是善,所以為心中的大義,這不算什麼。”
“為國為民,倒是我狹隘了。”
雨勢仍沒見變小,此時,秦利站撐傘站客廳外,猶如一棵挺拔堅韌的青鬆。
“公子,該進宮了。”
臨走前,秦破道隱蔽地塞給林守一封信。
那信,赫然寫著洛陽商業秘事。
林守看完後燒了信,有一下沒一下地敲著桌子,再度進去書房。
同是在書房內,林朝最尊貴的象征-禦書房,輕雲薄霧,皇帝極其放蕩且舒坦地坐在龍椅享受美人伺候,不亦樂乎。
曲公公領秦破道進了禦書房,皇上的興致被突兀打斷,他臉上稍顯慍色。
“微臣,參見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