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含住宮選侍遞的葡萄,“美人兒,回寢宮裡等我。”,秦破道等宮選侍走後簡單彙報災難事務、南下善後之事。
“朕問你,南方一事因何而起?”
秦破道利落跪在地上認罪。
“臣無能,請陛下責罰。”
“喔?”
秦破道解釋:“臣應元尚書指示,前去災區調查災情與調配人手安穩災區人心,可……”
皇帝再吃了一顆葡萄:“直接說,吞吞吐吐的。”
秦破道叩頭,故作驚慌:“陛下,可否允許臣徹查此次南下官員身份,以免日後危及陛下!”
皇帝凝望地上的秦破道,麵無表情,一個把玩葡萄,一個趴地上硬是不起身。
一炷香燃滅。
“告訴朕,這話從何談起?”
“微臣一路喬裝打扮直奔災區,絲毫不敢耽擱,按道理臣的行蹤不可知,除了當初分彆時在場的官員。可……臣到災區前遭受三波埋伏,到達後根據蛛絲馬跡搗鼓一個寨,這個寨裡麵的人全是巡檢司的人扮的土匪,首領被抓後服毒身亡無法獲取信息。”
“危害國安,妨礙江山社稷安穩,其心當誅!”
秦破道拚命眨眼睛,讓抬頭時恰好流下眼淚,“臣,隻有一個護衛,差點死在那裡以至於無法找到真相,有愧對陛下、元尚書的期望!臣,再次求陛下責罰!”
皇帝過來扶起秦破道,握住她肩膀。
“你何罪之有,朕允了你所說之事。”
“好了,哭哭啼啼,成何體統。”
秦破道叩謝皇帝後,皇帝便趕了她出去。
宮人步履匆匆,神情麻木,許是有什麼事情發生,秦破道沒多在意。
等秦破道回到監察部內,人聲鼎沸。
“秦大人!”
“秦大人!”
“秦大人!”
待在監察部暫時無事的人員夾道歡迎秦破道回來,顯然,他們已經知道秦破道做的豐功偉績。
黃亦則是第一個衝到秦破道麵前檢查她身體有沒有受傷,秦破道按住黃亦,朗聲:“諸位,我請客去青玉樓一聚,不去的人可去我府上領五貫錢,自行買些吃食。”
一呼百應,眾人紛紛表示自己手頭無事,跟上秦破道去青玉樓,隻有極少部分人去了府上拿錢或者不知所蹤。
秦破道早就招呼秦利提前備好菜肴,待一行人來到包房剛落座,掌櫃就率領一群店小二上菜。
“秦大人,按您的吩咐,每桌三葷五素皆已上齊。”
“好。”
菜肴冒騰熱氣,新鮮極了。
黃亦扒拉麵前的白飯卻一口未進,秦破道無奈地夾了塊肉放黃亦的碗裡:“不吃飯怎麼長身體以後外派我帶上你。”
頓時,黃亦感覺自己充滿活力,兩眼放光。
“嗯!”
秦破道輕笑,隨手摸了一把黃亦略顯毛糙的頭發:“接你嫂嫂上來,她應該到了。”
黃亦被這稱呼嗆了口飯,起身好一頓咳嗽,踉踉蹌蹌地下去迎接林守。
“臣,拜見三公主。”
林守虛托黃亦的手臂,示意他不必如此見外,順勢側頭讓穀雨白露兩人去開間包房,她們兩人自行解決吃,林守便跟著黃亦一起來到秦破道所在的包間。
“咳!”
監察部的人下意識全部站起來,他們正疑惑之時,黃亦推開了包間門。
驚得眾人紛紛站起。
“臣等拜見三公主!”
“免禮。”
秦破道臉上露出一個小小的酒窩,拍拍身旁空的座位:“守兒,來這裡。”
等林守坐好後,監察部眾人才敢重新坐下來,許是林守的到來,一時間竟無比尷尬,陷入詭異安靜的氣氛。
黃亦看不過眼,皺眉輕踢了身旁的人一腳,那人瞬間明白,站起來舉起酒杯向林守敬酒。
“臣聽聞公主博覽群書,今日一見,果然溫文儒雅,久仰久仰。”
林守落落大方回敬一杯,眾人就也不好再拘謹,索性放開性子。
此時,秦破道挽起袖子為林守剝蝦,並用著全場都能聽到的聲音說:“以後守兒有事找你們,所有人必須鼎力相助,聽到沒有?”
“聽到!”
眾人心照不宣。
“守兒,你笑起來真好看。”
羞得林守喂了一個蝦塞進秦破道嘴裡,試圖堵住她的嘴。
這般明麵地將自己帶入圈子,林守在桌底回握秦破道的手,心裡麵被她密不透風的溫暖包圍住。
“安晏這般,與當初的印象頗為不同。”
秦破道玩味一笑,既不否認也不承認,倒是為林守一一介紹在座的人身份、能力,毫無保留。
秦破道把人全介紹完,“嗯……”,她撓幾下林守手心想引起注意:“我府上算是辦案之地,危險,有事先去找秦利,切勿擅闖。”
“好。”
一整場宴席,秦破道除了偶爾主持節奏,大部分時間都是跟林守喋喋不休,單方麵那種,而林守安靜聆聽著她講廢話。
宴席散後,在青玉樓下的街道口,三人鶴立雞群。
秦破道左邊站著林守,右邊邊站著黃亦,像極了一家三口,如果忽視三個人都有些稚嫩的臉龐的話。
秦破道接過秦利遞來的包裹掛上黃亦的肩膀,替他整理稍微淩亂的領口,意味深長看了他一眼。
“好了,你也趕緊回去吧。婆婆長時間不見你,該離家出走了。”
黃亦低頭不語,秦破道看出了黃亦的彆扭,好奇心起來便彎腰看他臉試圖想看出些什麼,黃亦憋不住很久,就自己主動張口。
“我想要搬進公主府,護衛你的安全!”
秦破道抽搐嘴角,猛地直起身子後退一步,忍不住扶額閉眼,心想:真欠收拾…
秦利滿臉震驚,心想:語出驚人的小子……
秦利不得不勸阻黃亦彆再這般言語:“黃亦啊,這簡直不合乎禮製,你這話傳出去公子該當如何?公主又該當如何?”
“我不管!”
秦破道見黃亦不識趣,板起臉冷聲訓斥:“胡鬨!給我滾回家去,你是想要軍法處置嗎?!”
“滾就滾!”
話已至此,少年紅了眼圈,委屈地隻跟林守一個人作揖,離去時身體一抽一抽。林守注視黃亦走遠的身影:“許是他有隱情。”
秦破道捧起林守的手將自己下巴擱置其中,蹭了蹭,想要奪回林守的注意力。
“不過小孩依賴性罷了…他……慣會得寸進尺。”
林守順勢摸了一下秦破道較為英氣的臉龐,溫熱的觸感從手裡傳到心裡。
如秦破道所願,林守的注意力成功被拉了回來,但還不待林守說些什麼。白露就突然靠近,她對林守貼身耳語說完之後,她很快就退下消失在大街。
秦破道輕輕放下林守的手:“守兒有事忙嗎?”
“無礙,我們打道回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