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桌上堆滿剛送來的賬本與各地輿情的記錄本,原本寬大的書桌僅剩下一點空餘的位置。
“駙馬爺他殺人如麻,牽連之人通通斬儘殺絕,他對白露都動手了,公主又不曾習武,萬一!”穀雨很是不放心,擔憂秦破道會傷害到自家公主。
林守審核完一本賬本,頭也不抬,繼續拿起下一本。
“她不會。”
穀雨無奈,她不明白公主為何如此篤定,一時情愛怎麼能讓一個喜怒無常的人改變天性,而且駙馬爺還是林朝的監察部部長,隻要造個由頭,人不就得任宰了嗎...
“穀雨,駙馬回府後跟她說一聲,更衣沐浴再跟我一同入宮參加皇祖母的誕辰。”
“是。”
外頭的陽光,從朝陽到斜陽,再到夕陽。
林守除了偶爾抽空吃些糕點填補饑餓外,不曾離開書桌一步,一直兢兢業業地審核賬本。
白露坐在亭子裡蹺著二郎腿,享受著林守賞賜的宮廷美食、美酒,搖頭晃腦,早就把秦破道打暈她的事拋得一乾二淨。
穀雨給白露的腦袋來了一巴掌。
“乾嘛呢!”白露小心翼翼地放回差點掉地上的食物。
穀雨滿臉憂愁,搶過白露手中的酒瓶,一飲而儘。
白露翻了一白眼:“公主神機妙算,自有彆處想法,我們隻需執行公主的吩咐就好。”
“你說得也是,但我總感覺駙馬爺會讓公主受到傷害。”
白露扯起一個雞腿,在空中揮舞幾下,大言不慚:“他敢傷害公主,我們就扒了他的皮吃了他的肉!”
穀雨沒有回應,反而用手肘捅了她一下。
白露見穀雨沒反應,以為是自己說得不夠狠,這下,兩手都在空中揮動。
“駙馬爺要敢傷害公主,我死了也要爬上來啃食他!不得好死!”
一聲輕笑在白露的耳朵響起,酥麻,溫柔,又不可一世。
難道她遇上她自己的天命之子了嗎?白露害羞地轉過頭,看清來者後,一時間都不知道怎麼安放自己的嘴角和眉毛。
“那天打暈你,是我不好。”
秦破道把一小盒子放在桌子上,向白露解釋:“此物件是作為那日事情的賠禮。”
白露扭頭哼了一聲:“黃鼠狼拜年,不安好心。”
穀雨公事公辦說著公主的囑咐:“公主要駙馬爺更衣沐浴,跟公主一同入宮參加皇祖母的誕辰。”
秦破道點點頭:“好,那守兒現在在何處?”
“書房。”
洗淨,回林守的寢室換上了駙馬樣式的常服,第一次穿上,頗為新奇,秦破道圍著銅鏡轉來轉去。
吱呀一聲。
林守推門進來:“安晏。”
“嗯?”秦破道把注意力轉到了林守身上,攤開雙手原地轉了一圈,無死角展示服飾的模樣。
“我可以做三公主的嬌兒嗎?”
林守踮起腳給秦破道擺正帽子,秦破道順勢攬著林守的腰肢。
“安晏想,可以。”
秦破道見她認真思考這個可能性,笑著揉了揉林守的小臉,揉了還不過癮順勢親了幾下。自從那晚結束,秦破道的動作越來越輕浮和過分,林守難以習慣這種相處方式,皺著眉推開了秦破道,一言不發離開了寢室。
門打開,外麵的冷風吹進來,襯得秦破道更加無措。
遇事坐以待斃不是秦破道的處事風格,林守沒走多遠,秦破道就小跑趕到了林守的身後。但她沒有阻止林守繼續前進,隻是林守往前走一步,她就往前走半步,林守往左跨一步,她就往左跨一步,無論林守怎麼走,她就隻落後林守半步。
“秦破道!”林守生氣了,顯然秦破道玩大了。
秦破道臉上賠著笑,有些不可置信:“誒,我在呢。”
“滾出府,自己先入宮!”
秦破道想扯林守的衣袖,林守先一步縮回自己的手,不讓秦破道碰到自己的衣袖,免得又借故靠上來。
欲哭無淚。
秦破道隻好按林守的要求出了府,可她玩了個心眼,躲在了停在外麵的林守馬車,秦破道正得意自己的聰明時,竟發現了自己腳邊放著北齊國特有的產物,價值不菲那種。
守兒怎麼與北齊國有牽連?
“公主,讓駙馬爺先行一步,這樣會影響公主您的聲譽。”
秦破道聽見動靜迅速將東西放回原位,正襟危坐,佯裝一個正人君子,留給林守一個改過自新的好印象。
林守撩開簾子,她與一臉討好的秦破道對視上,本就黑臉的她更黑了,麵無表情地放下簾子轉身對穀雨白露說:“馬車爛了,換個。”
“啊?不可能啊。”
秦破道慌了,顧不上心中的疑惑,急匆匆地下馬車拉住林守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