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二郎惹的老母親不快,這可犯了眾怒。
娘可是家裡的老祖宗!
陸三郎幫著老太太抓他二哥,宋氏也跳出來猛錘陸三郎。
“讓你惹娘!讓你惹娘!找揍啊!個驢糞蛋子腦袋!”
明知道娘最不喜歡彆人往她老人家跟前湊,閒得沒事還顛顛兒黏過去,大熱天的把娘氣壞了咋辦?
活該挨揍!
一天不犯傻就不痛快!
陸家其他人也用不讚同的目光”譴責“陸二郎。
“娘!兒知錯了,兒知錯了!“陸二郎抱著腦袋,如同過街老鼠一般四處逃竄,驚起一院飛鳥,哪還有平日文人墨客的雅致。
老太太琢磨著也不能太過火,揮揮手“解救”下陸二郎。
就這樣陸二郎也沒討到好,一整天的走到哪兒都討人嫌,這家夥兒蔫了吧唧兩天,隨著自家生意的爆火,從早到晚忙到腳不沾地,也沒時間自怨自哀了。
桃源縣七八月的天氣熱到出奇,清早天還沒亮,地麵的熱氣就蒸騰起來。
如今是碼頭勞作的旺季,碼頭上的船隻來往穿梭,一船又一船的船工紛至遝來。
陸家食肆靠著炸醬麵跟酸梅湯打出了口碑,隨著食客增多,沈溪又推出了開胃清涼的酸辣麵,皮薄晶瑩的灌湯包,以及消火味甘的烏梅山楂茶,以至於陸家小食肆一開門,就有大批食客伸長脖子排隊等吃。
這給陸家妯娌仨樂的,把手下的麵團揉的虎虎生風。
轉眼城中佛寺節到了,按照沈溪早前的安排,這一日家中時食肆歇業,一家人去城外佛寺炒香祈福,看看法會。
大晉朝立朝三百年,曆代皇帝都對佛家推崇備至,尤其是近幾十年,國朝衰弱,北邊羌族、匈奴對富饒的中原大地虎視眈眈。
百姓莫不是活的戰戰兢兢,生怕哪天繁華富饒的江南一片凋零。
如此,先帝特意定下了七月二十七這一日佛寺節日,這一日大晉朝,無論是皇家貴族還是黎民百姓都要焚香祭禱,去寺廟參拜,求得國泰民安。
陸家一家子早早趕了馬車去佛寺,這一路上老百姓多的,幾乎無處下地。
好不容易拜了佛焚了香,一家子護著老太太,陸三郎跳上馬車就往家趕。
說是往家趕,其實路上是也是堵的水泄不通,縣裡一輛一輛馬車,直到天擦黑,陸家一行人才進了桃源縣縣城。
在縣城大道上又行了半個時辰,陸家的馬車才進了烏衣巷。
“娘,咱到家了。”
蘇氏下車,過來攙扶老太太。
這一路上可給沈溪累的夠嗆。
進了舒適的廳堂,沈溪用帕子擦了臉,靠在放了舒適棉墊的八仙椅上長舒一口氣。
她這把老骨頭真是累啊。
“娘,廳堂風大,回屋歇著吧。”
崔氏進來,手裡端著碗山楂茶並一盤子點心,沈溪也沒覺得廳堂風多大,畢竟大夏天的,涼快涼快也好,便道。
“沒事,你們忙去吧。”
“也彆太累。”
“噯。”
崔氏笑著答應了,腳下生風忙去了。
家裡還真是忙呢,陸二郎跟宋氏出門采買,崔氏在廚房準備明天的食材,蘇氏也閒不著,她搬了凳子坐在門口,一麵看著福姐兒和彥哥兒,一麵從篩子往外挑明天用的烏梅、山楂。
回城路上有賣鮮魚的,陸三郎買了十幾條魚,這麼大手筆的客戶可不多見,賣魚的老大爺直接送了一個木盆,把買來的魚養在裡頭,一塊兒帶回了家。
陸三郎和宋氏提著魚進門,福姐兒舉著兩串糖葫蘆蹦蹦跳跳過來,“三叔,吃糖葫蘆。”
宋氏粗聲粗氣趕人,“吃什麼糖葫蘆,嬸嬸我忙著呢,一邊玩去。”
陸三郎笑容憨憨,“三叔不吃,福姐兒你們吃。”
他倆不舍得吃。
彥哥兒是個小聰明娃娃,他知道這是三叔跟二伯娘說的假話,一人給塞了一顆才算完。
陸三郎嘴裡嚼著糖葫蘆,笑道,“嗨,這還挺甜的,臭小子給祖母吃了沒?對祖母你好,以後可得好好孝敬祖母。”
彥哥兒小雞啄米點頭,“以後我一定好好讀書,多多掙錢,多祖母好,對爹好,對娘好,也對叔叔嬸嬸好。”
一家人聞言笑成一片。
兩個小的在外頭跑了半天,倒是精神十足,沈溪休息過來,對著院子裡撒歡兒兩小娃娃招招手。
”祖母,三叔買的小魚長肥了。“
福姐兒邁著短腿兒跑進來,彥哥兒跟在後麵,邀祖母一起去看魚缸裡養的魚。
老太太可不想動彈,隨手拿了塊栗子糕塞過去。
家裡兩小娃娃頓時嚼的滿口生香,滿心滿眼都是栗子糕了。
沈溪喚了三個兒媳婦過來,各房給了一塊好布料,並各一盒滋潤的玫瑰花味的擦手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