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信戰戰兢兢:
“回主子的話,如今淮南王世子已經安全回到淮南王府了。“
胡太妃麵色突變,大怒之下剛想開口說話,突然聽見外麵小宮娥傳報“太妃娘娘,陛下身邊的李公公求見。”
胡太妃聽了這才勉強咽下心中怒火,用穿著宮鞋的腳狠狠在孫信腳背上碾了幾下,目光微沉:
“起來吧。”
孫信聽了這話兒心裡鬆了一口氣,忍著劇痛,抬著被踩的鮮血淋漓的手背,恭敬的站在了邊上。
胡太妃抬了抬手,有小宮娥悄無聲息進殿,默默清掃完地磚上的血跡,又在赤金玉香爐中點了安神的梨香遮掩了之前的血腥味兒,小宮娥才白著臉退了下去。
等到李德安進了壽康宮,看到麵色蒼白的孫信時,麵色閃過一絲詫異,李德安低頭給胡太妃請安:
“奴才李德安叩見太妃娘娘。”
”起來吧,李公公此時來,莫不是皇帝有什麼事?”
胡太妃輕押一口茶,笑盈盈開口。
“太妃娘娘,奴才這回來,是傳陛下的話,請娘娘準備一下,晚上陛下要在宮中為淮南王一家回京接風洗塵呢。”
李德安笑眯眯開口。
又是為了淮南王!
胡太妃麵色一冷,勉強笑道:
“本宮知道了,你先回吧。”
“是,那奴才就不打擾娘娘休息了。”李德安畢恭畢敬的退下了,隻聽見殿內胡太妃又摔了一個茶杯。
李德安聽見壽康宮宮娥的驚呼聲,嘴角微微勾起,這不管是前朝後宮,這太妃娘娘的手伸的太長,自然不得陛下高興,更何況這陛下也不是太妃娘娘親生子,這陛下跟壽康宮自然更添隔閡了。
“大膽!竟敢如此折辱本宮!”
等到李德安走後,胡太妃咬牙把手裡的茶杯摔倒地上,壽康宮的小宮娥全都嚇的跪倒在地,瑟瑟發抖。
“娘娘息怒。”
一旁的太監孫信也跪在地上說道:
“娘娘如今形勢迫人,娘娘千萬要忍耐啊。”
忍,又是忍,這些年她忍的還少嗎?
胡太妃頹然跌落玉榻上,自她一頂小轎進了這深宮大院,已然足足忍了二十年,這麼多年都忍過去了,也不差這幾年了!
話說這胡太妃在宮中經營多年,皇宮中的有她大多的心腹,若不是胡太妃夕下無子,這大晉皇朝的皇位還真不好說能輪到魏王蕭逸,畢竟長留王蕭成也是大晉皇族。
這胡太妃和新帝蕭逸之間的嫌隙也不是一兩天了。
…………
雪後秋日寒,今冬的初雪來的格外早,沈溪一早晨起便聽兒媳婦們說昨夜下了好大一場雨又下了場下小雪,如今雖不下了,天色卻冷得很。
這天兒一冷,外頭的生意也不好做了,何況外頭下了雪,雪地泥濘,碼頭上的船也不出海了。
桃源縣熱鬨的街市難得安靜許多,沈家小食肆也正好歇業,一家人好好休息休息。
沈家廳堂裡一大早就生了火盆子,還一下生了兩個火盆子,陸二郎兄弟生怕老母親凍著了。
沈溪懶得跟他們掰扯,索性也不言語了,生兩個火盆子就兩個火盆子吧,左右這會兒天寒地凍暖和暖和也好,就是在廳堂裡坐久了,腿腳有些乏累,又靠在火盆邊讓人昏昏欲睡。
這一天天的,總不能晚上睡了白天睡,早上還要睡。
老太太剛醒了沒多會兒,這會兒眼皮子又上下打架,要不是兒媳在身邊她就睡著了。
蘇氏給婆母捧了碗熱茶,看婆婆又打了個哈欠,笑道,“娘,不如回屋裡歇息吧。”
沈溪擺了擺手,“那怎麼成,剛醒了懶懶地,這會兒又睡了晚上可睡不著了。”
老太太讓兒媳婦做一碗桂花釀來醒醒神,宋氏聽了忙去了廚房,沈溪剛起了身子坐在桌前,一口熱茶還未添進肚裡,就聽院子裡“哎喲”一聲,廳堂的門簾被人著急慌忙地撩起。
宋氏焦急闖了進來,“娘,三弟妹摔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