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過了多麼漫長而又短暫的時間,在窗外的微風不知路過多少次的時候,裡見真理站起了身。
她應該走了。
就在指尖即將觸碰到文件的一瞬間,有聲音突兀響起。
“副官扔下自己的上司一去不回,甚至還準備消極怠工。”
沙發上,一直都毫無動靜的人慢騰騰地坐起身,鳶色的眼眸半眯著,用毫無睡意的聲音,發出倒打一耙的話。
“扔掉換新應該會更好一點吧。”
裡見真理停下動作,認真回答。
“如果是處理文件的話,那太宰大人至少要多招兩個人才行。”
畢竟她自己也知道自己的工作能力到底處於什麼級彆的,不客氣的說,她一個人能頂著好幾個人用呢。
“所以這就是你有恃無恐的原因?”
太宰治的目光輕飄飄地從裡見真理那邊略過,直接向自己辦公桌上的文件看去,在發現本就還有超多文件的那裡又多了一摞文件之後,一瞬間散發出強烈的嫌棄。
“屬下從未有恃無恐過。”
裡見真理認真回答。
“雖然文件看起來很多,但仔細看看其實並沒有太多,如果太宰大人認真的話,很快就會處理完的。”
太宰治:“……”
太宰治看了看自己占據了大半桌麵還摞起了半人高的文件們,又扭頭看了看一臉正經完全就是再說心裡話並且真的這樣認為的裡見真理,表情逐漸凝固。
這叫“並沒有太多”?
太宰治沉默半晌,覺得不能再這樣下去了。
“裡見真理。”
他站起身走近裡見真理,問出一個問題。
“你是誰的下屬?”
裡見真理毫不猶豫地回答。
“當然是您,太宰大人。”
“看來你還知道啊——”
太宰治略微拖長著尾音,人已經來到了裡見真理的辦公桌前,食指與中指像是走路一樣在桌麵上噠噠地輕點兩下,最後停留在中心的位置。
“那麼。”
他略微前傾,目光停留在裡見真理那雙紅色的眼眸上,似乎是在觀察,又好像僅僅是在審視。隔著僅僅半張桌子的距離,散發出冰冷的、讓人顫栗的氣息,並在某兩個字上加重了讀音。
“身為【我的】下屬的你,為什麼要擅自聽彆人的話,而不是我的命令呢?”
裡見真理:“唔……”
這是一個罪大惡極的問題,足以讓裡見真理惶恐至極。
可即便如此,仍有那麼一絲絲,那麼一絲絲的注意力,總是在某個地方,哪怕她極力轉移,也揮之不去。
就比如……
太宰大人因為貼在沙發上時間過長,而在臉頰上的那一小片不同於其他地方皮膚的,紅彤彤的……嗯,印子。
雖然有些冒犯,但是因為過於可愛而威懾力大減呢,太宰大人_(:з」∠)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