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於關注上司某些沒注意到的地方是不對的,更何況還是上司明顯在質問的時候。
裡見真理努力讓自己的關注點正經起來,並且連一絲解釋的意思都沒有,光速道歉。
“是我的錯,太宰大人。”
畢恭畢敬,態度誠懇。就是——
“說說吧。”
太宰治繼續質問。
“你錯在哪了。”
“因為我做出了錯誤的判斷,甚至昨天竟然外出了一天沒有工作,還積壓了這麼多的文件。”
不管怎麼樣,現在太宰大人的態度在這裡,不管是什麼,積極認錯就對了!
裡見真理聲音沉痛,整個人一副懺悔的模樣。
“都是因為我的錯誤行動,才導致了現在的後果,我也知道現在懺悔為時已晚,請太宰大人給我一個補救的機會,我會更加努力先把這些處理完畢,然後自己去領罰……”
“停——”
太宰治出聲打斷她這一套認錯n連,聲音不善。
“你所認為的你的錯誤,就隻有這些嗎?”
判斷錯誤?他太宰治就沒指望過裡見真理你這個腦回路能整出什麼正常事來。但蠢到這個地步,實在是讓他沒眼看。
再一次的,太宰治心裡湧現出一種想要把對麵懺悔到耳朵都死死垂著的狗勾給扔出辦公室的想法。
太蠢了,實在是太蠢了。還是說……她在轉移話題?
無論是哪一種,都讓人高興不起來。
明明是有陽光進入的,屬於白天的房間,可這一刻,卻像是有看不見的暗流在四周掃蕩著,潛伏著等待爆發。
裡見真理敏銳地察覺到了氣氛的凝滯。
她的錯誤,還有很多……吧?
可哪怕是細細懺悔,肯定也不足以完整的說出太宰大人心中的那些條罪狀。
所以她能夠做的,撈一把自己的行為就隻有……
“太宰大人。”
裡見真理深吸一口氣,繞過桌子來到太宰治的身邊,在對方深沉的、看不出一絲晴朗的眼眸下,單膝跪地。
“對於我來說,您的命令是絕對的。”
她仰頭,右手輕按心口,恭敬順服的姿態像是一隻無論被怎樣對待也不會離開主人的、綿羊一樣溫順草食動物,讓人生出一種對方哪怕是被勒住安靜,也隻會用這種馴從的、柔順的目光注視著那罪魁禍首。
可太宰治分明知道,在這溫順的外皮下,隱藏著這是一隻怎樣凶狠的猛獸。
她可以用這副天真的模樣,笑著奪取目標的性命,又毫不在意地用相同的笑臉,去麵對其他人。
黑手黨中的純粹,有時候更偏向於瘋狂。
她藏得太好,又或者她其實從來都沒有隱藏,無論哪一個都被稱作裡見真理,可太宰治就是不想看到這幅樣子的裡見真理。
他總是不想看到對方獨獨對自己露出一副被馴養了的家犬的忠誠表情,明明他從未對對方做過這種事情。
潛意識已經預料到了對方大概會說出的話,可莫名其妙的沉思卻讓太宰治慢了一拍。
下一秒,他看到這個被自己輕而易舉俯視著的少女彎下眼眸,紅色的眼眸裡是再明白不過的認真,並用虔誠的聲音,篤定開口。
“請對我下達命令吧,無論是什麼,我都會遵守。”
什麼啊——
這種莫名其妙的回答。
明明被命令了後,高興的就隻有你一個而已。被命令就這麼開心嗎?甚至作弊的把這當做回答。
這種莫名其妙的承諾,隻遵守自己一個人的命令?嗬。
鳶色的眼眸氤氳著不知名的存在,像是翻湧的暴風,又像是深不見底的寒潭,完全看不出此刻到底是什麼心情。
被這雙眼眸所注視著對方裡見真理不為所動,隻是保持著恭順的姿態,毫不畏懼地期待盯著太宰治。
“你走吧。”
太宰治轉身,似乎是厭倦似地嘖了一下,隨意擺了擺手,聲音裡沒有絲毫的情感色彩。
“沒我的命令,不許靠近。”
“……是。”
裡見真理懨懨地離開辦公室,整個人宛如剛被痛罵一頓還要站牆角麵壁的狗勾,充滿糾結。
太宰大人讓自己出去,還說沒有他的命令就不許靠近,那豈不是說在得到命令之前,她就不能再進辦公室看太宰大人了嗎?
雖、雖然太宰大人也不是總在辦公室,但是好歹算是一個時不時會固定刷新太宰大人的地點啊!(震聲——)
不不不,自己都升級成太宰大人手下第一副官了,平日裡的文件還要自己處理,如果自己去不了辦公室,那文件怎麼辦?
所以應該是僅限於今天,明天還是正常上班吧?
裡見真理痛苦地蹲在牆角,腦袋裡另一種可能性明晃晃地跳著桑巴。
比如太宰大人真的很生氣,所以是讓自己一直不要去,準備招新頂替自己……
太宰大人的這個命令到底是哪種意思啊!!!
裡見真理痛苦麵具,裡見真理萬念俱灰。
糾結了一分鐘,蹲在牆角的裡見真理豁然起身,直接衝向電梯,按下了中原中也的那一層。
剛巡視完沒一會兒才回來的中原中也剛坐下十分鐘,門口就傳來了敲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