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人(修) 魔君竟是我自己(2 / 2)

這句話的信息量也太大了吧?!

她做好了這具傀儡修為深不可測,是個大人物的準備,可是魔君這個身份就有些超綱了啊!

易玦一時間被震住了,腦海一片空白。

見魔君沉默不語,簡蓉以為他不想回答,便隨意另起一個話題,企圖緩解氣氛:“說來,房內的這位好似一直長眠不醒,長得也眼生,不知是魔君何人?”

“同床共枕,不會是道侶吧?”簡蓉開玩笑道,實際上並沒有當真,等著易玦反駁,進而展開話題。

可是,易玦正懵著,整個人都反應不過來。

“……”簡蓉笑容緩緩消失,眼神不可置信,“不會吧,真的?”

在她心目中,包括邊遲月在內的一眾修仙界頂層大能,個個都是斷情絕愛、一心向道的,縱然是年輕時候沉溺過情愛的人,幾百歲之後心思也淡了,心裡總有比私情更重要的事。

沒想到邊遲月都千歲往上了,還會忽然產生世俗的欲望。

隨即她想到,久彆重逢她這麼貿然聊起彆人的家事,是否有些冒犯?簡蓉不禁感到一絲不自在。

易玦回過神,猛然發現自己已經錯過澄清誤會的最佳時機,說什麼都有欲蓋彌彰的嫌疑。

而且她和本體同睡一間房間這事,在易玦眼裡沒什麼,反正都是自己,但在彆人眼中就……過於曖昧了。

於是在這個問題上,易玦隻能悲憤地閉嘴,接受著簡蓉微妙目光的洗禮,心中默念幾遍“清者自清”,轉移話題道:“你找本座有何事?”

說著,易玦走到桌前坐下了,為自己倒一杯茶。

簡蓉也跟著坐下,十分自然地接過茶杯。

“……”其實這杯茶,易玦是倒給自己喝的。

麵無表情地看了簡蓉一眼,易玦收到對方頗為無辜的眼神,隻得默默地為自己重新倒了一杯茶。

簡蓉一臉正色:“不知魔君大人可曾聽聞,邀月城鬼祟作怪的傳聞?”

總算來了個易玦能夠接上的話題,她欣然點頭:“略有耳聞。”

簡蓉說:“魔君聽聞的,應該都是我們默許外人聽到的,事實上,出問題的不隻有邀月城。您也知道,我們邀月城這塊地不是隨意挑的。”

不不不,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易玦借著喝茶的掩飾,抽了抽嘴角。

“這邊一帶曾經是古戰場,是一片怨氣衝天的埋骨之地,每逢七月半鬼門關大開,惡鬼橫行,民不聊生。”

“於是有前輩高人布陣,以落霞山為陣眼,取山腳下四方城池的陽氣震住邪物。城主當年特意選此地建邀月城,就是為了填補陣法於山南一帶的空缺,”簡蓉自顧自地說下去,“可是近日,靈脈突然衰竭,這陣底下的邪物鬼怪……怕是快震不住了。”

“這偌大天下,論陣法,您若是居第二,無人敢稱第一。如果可以,請魔君大人暫且放下與城主府的恩怨,出手相助,屆時我們邀月城必有厚禮。”

話畢,簡蓉忐忑地望向淡然喝茶的男人,卻遲遲等不來回答,一顆心漸漸冰冷。

她也清楚,邊遲月為人再如何溫和,到底是在魔界的千軍萬馬中殺出來,成為魔族共主的存在,這決定了他不會太在乎“仁義”二字,更彆說如今他與城主勢同水火……

或許他隻是袖手旁觀,而不落井下石,已經是很好的結果了……邀月城的劫難,最終還是要靠他們自己來渡。

簡蓉默默垂眼,認命地輕歎一聲。

易玦表麵上一臉不近人情的漠然,其實隻是愣住了。

剛剛隨著簡蓉的解釋,她腦中莫名展開一個複雜的陣法,山下是一條條人為牽引的細小靈脈,它們錯綜複雜地交錯,看似無序,細看卻又有幾分規律可尋。

陣法的正南方正是她所在的邀月城!

而現在,這些靈脈都暗淡脆弱,一副奄奄一息的模樣,絲絲縷縷的邪氣正攀附在靈脈上,勢如附骨之疽,不知饜足地吞噬著四處逸散的靈氣。

“……東方不歸門。”易玦輕聲道。

簡蓉怔住:“什麼?”

全身心關注著腦海裡的景象,易玦沒有聽到她的疑問,隻是繼續說下去:“還有山西鄴虹城、山南邀月城,都有邪氣入侵。”

簡蓉反應過來,眉宇頓時舒展開,笑容真誠許多,眸光雪亮:“多謝邊大人提點,不愧是陣術第一人。”

‘這句話應該對真正的魔君說。多虧了他本人千百年來努力修習陣法打下的紮實基礎,現在我才能看什麼陣法都得心應手。’易玦心虛地閉了閉眼。

估計一下時間,易玦補充說:“我們必須在七日內解決擾亂地脈之人。七日之後則靈脈斷絕,又恰逢鬼節……”

兩人一齊沉默了,氣氛凝重。

——到時候就真的如同千年前那般,惡鬼橫行,生靈塗炭。

簡蓉利落地起身:“事不宜遲,我立刻回府調集能人異士,我們明日城主府見。”

“好。”易玦下意識答應下來,然後後知後覺地想到,那她豈不是又要麵對很多原主的熟人?

給自己惹上了一個麻煩啊……易玦望向床榻上的本體,目露無奈。

不過,這種在大事麵前,有能力做些什麼的感覺,倒也還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