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知,易玦本玦怕鬼,由此可知所有易玦就沒有一個不怕鬼的。沒見即使是之前的魔君玦,撞鬼後都會在心底默默瑟瑟發抖嗎?
所以,此時遭遇了近身打擊的莫枕眠直接嚇傻了。
不怕不怕,我莫枕眠可是腳踢魔君、腳踩厲鬼的人,怎麼可能被這等宵小嚇到……
她如此自我催眠,然後緩緩轉過頭,對上一雙沒有眼白、正滴著血的赤紅眼眸。
“……”莫枕眠木著臉停止了思考。
莫枕眠反手把這一段經曆打包打包塞給了鄴燭。
正在閉目養神,忽然有一張放大版的鬼臉出現在腦海裡,鄴燭瞬間不倦了不累了,猛地睜開被嚇成銀灰妖瞳的眼睛,清醒地想一躍而起錘爆莫枕眠的狗頭。
這還不算完,莫枕眠又立刻把鬼貼在背後的冰冷觸感同步給了他。
鄴燭:“……”
而趴在莫枕眠背後的紅衣厲鬼沒得到回應,無聊地用指尖戳了戳莫枕眠的臉:“小莫枕眠?你怎麼不理我了?”
光滑細膩的手感讓那厲鬼還想再戳幾下,卻驀地被一隻骨節分明的手攔住了。寬大的雪白衣袖挾著驚人的妖氣,飛快打開厲鬼蠢蠢欲動的手,衣袖的主人不知什麼時候無聲無息地出現在他們身後,俊美的眉目緊鎖,就像在抹去什麼不乾淨的東西。
在厲鬼脫手的瞬間,鄴燭立刻摟住莫枕眠,以最快的速度與厲鬼拉開了距離。
我小時候真的有這麼惡劣嗎?這麼可惡的家夥真的是我嗎?
鄴燭無奈地把這個一肚子壞水的小魔王按在懷裡,垂下頭湊到她耳邊,看上去像是正耳鬢廝磨,實際上他正惡狠狠地警告說:“事情結束後再找你算賬。”
厲鬼臉上的微笑漸漸消失了,一雙赤紅的眸子愈發紅得似要滴血,濃霧之中,陸陸續續亮出了很多雙血紅的眼眸,這些最弱都是紅衣厲鬼的鬼怪毫不掩飾身上的殺氣。
百餘年前,莫枕眠霸道地在他們神魂中打下烙印,他們從此奉她為主,但也把她看作自己的所屬物。
在他們看來,剛才趴在莫枕眠背後的厲鬼畢竟是自己人,再如何親密也是自家事——因為他們是僅屬於彼此的,所以無論怎樣都無所謂。
但現在莫名其妙冒出來一個大妖企圖獨占他們的主人……
這怎麼行呢?
“這又是從哪冒出來的臭男人呀?我們至少跟著小莫枕眠幾百年了,從來沒聽她提起過啊。”最開始嚇到莫枕眠的厲鬼笑眯眯地眨了眨眼,一副無辜好奇的表情,張口就是淡淡的綠茶味。
本體沒告訴她,解開傘上的封印有陷入修羅場的危險啊?
莫枕眠茫然而無助地想。
……
“阿嚏!”遠在魔界的莫·霧妖本體·枕眠突然鼻子一癢,打了一個大大的噴嚏,然後麵色奇怪地吸了吸鼻子。
坐在她對麵處理公務的魔君放下毛筆,關切地望向她:“怎麼了?”
“沒什麼,可能是有人想我了吧?”莫枕眠無所謂地回答道,話裡話外充滿了自信,“會想我的人可多啦,便宜徒弟、便宜徒弟的好幫手花應閒、我派去邀月城的分.身,還有本……咳,易玦。反正我這麼可愛,誰會不喜歡我呢?”
迷之自信的話語回蕩在房間裡,帶來了一片可怕的寂靜。
這幾天深受壓迫的魔君下屬們默默垂頭:“……”
儘管是個莫枕眠控,但對“可愛”二字不敢苟同的簡姽瓔垂頭:“……”
窗外偽裝成普通烏鴉的度鴉直接腳下一個不穩,從樹枝上摔了下去。
“怎麼了?你們不同意嗎?”莫枕眠在一片沉默中緩緩抬頭,微笑著問。
邊遲月及時調整好表情,深情款款地回望莫枕眠:“……不,怎麼會呢?如果是我與你分彆,日後必定也會念念不忘。”
莫枕眠滿意地點點頭。
其他人則以一種奇妙的目光暗暗看了看邊遲月,心中不禁愈發佩服。
不愧是魔君,連睜眼說瞎話的本事都是旁人望塵莫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