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瘋魔 殺妻證道(1 / 2)

簡單地了解前因後果之後,簡蓉以不容置疑的語氣道:“雖說邀月城與仙道各門派本是同根同源,但也實在不方便長留閣下在府中。況且,閣下的任務應當還未完成吧,有這一身難得的偽裝魔族的功夫,留在府中實在是屈才了。”

華奕瑜心知這是在趕客了,苦笑著點點頭:“那便不勞煩各位了。”

說著,他猛然運轉起靈氣,狠狠拍在左手臂和胸膛以下,易玦發誓,她聽到了十分清脆的骨裂聲。

臉色也因疼痛生理性地白了白,華奕瑜向兩人作揖:“我一個人活著回去,即使是帶傷,也顯得太引人注目、太可疑了……還請幾位姑娘手下留幾個魔族人與我作伴。”

說著,他小心翼翼地瞥了一眼不知什麼時候出現在易玦肩上的小霧團子。

“好。”小霧團子莫枕眠很有彈性地點了點,表示同意。

華奕瑜鬆了一口氣,向幾人告辭,轉身消失在黑夜中。

莫枕眠估摸著,現在城中的魔族也被清理得差不多了,僥幸剩下的那些應該也嚇破了膽,已然不成氣候,於是大發慈悲地提前召回了厲鬼們。

厲鬼們四周張望一下,沒見著那個蠱惑主人的墨發白衣的男妖,麵色不禁柔和了一些,但配上他們赤紅如血的眼眸、蒼白破碎的肌膚,再柔和的表情也拯救不了他們恐怖的臉。

果然,那家夥躲在一旁什麼也不乾,企圖以美貌誘惑主人,所得的寵愛終難長久!

莫枕眠光是看他們一眼都心驚膽戰,自然猜不出他們心裡在想什麼鬼東西,麵對一群厲鬼充斥著諂媚的眼神,冷漠無情地催他們快進傘裡去。

其中一個少年模樣的厲鬼在回到傘中前,還向莫枕眠撒嬌般的眨了眨眼:“小莫枕眠要常來找我們玩哦?我們會想你的~”

然後被猛地蹦起的小霧團子“啪嘰”一下拍進了傘裡。

簡蓉:“此次魔族入侵,還要多謝鬼市之主出手相助。既然此事已了,那麼易姑娘請隨我來吧,城主要見你。”

花了幾秒回憶了一下,易玦才想起來邀月城還有一位從未露麵的神秘城主,不怪她遺忘了人家,實在是這位城主的存在感太低了……無論是在現實,還是在原著裡,都是一個標準的背景板。

於是易玦疑惑地問:“冒昧問一句,是有什麼事找我嗎?”

出乎意料地,簡蓉搖了搖頭:“不是我不想告訴你,是我也不知道。”

“我猜,這應該是城主以‘如麵令’對簡一下的隱秘任務,像這樣的命令,我們是互不知悉的……”簡蓉眼眸暗了暗,抿了抿唇,“雖然不願意承認,但……”

“城主從未完全信任過我們,即使我們是他親手撫養成人的孩子……或者說,他從未相信過任何人。”

啊,這人聽上去好像有點屑。

無意再戳簡蓉傷疤,又不知道該怎麼安慰她——畢竟兩人並沒有多熟,易玦選擇了沉默。

反正簡蓉那幾句抱怨也並非說給她聽的,僅僅隻是心底意難平太久之後情不自禁的深情流露罷了,對麵的人換成任何類似的人都可以,她也並不需要彆人的回答勸慰。

隻是易玦此刻恰好在她身前。

隻是兩人關係不近不遠,彼此並不熟悉,反而能說出一些埋藏許久的心裡話。這要是換了相互知根知底的“簡”字輩同僚們,這些話打死她都說不出口的。

簡蓉一路帶著易玦來到書房,毫不避諱地當著易玦的麵撩起畫卷,擺弄起了機關。

忍了又忍,易玦最終沒按捺住好奇心,問道:“你就這麼讓我看著,要是我記下了怎麼辦?”

“這隻是城主這一次閉關臨時造出的密道罷了,城主是不可能把同一個暗道用兩次的。我有預感,大概過不了多久就可以拆掉了。”機關在她手中很快解開,伴隨著金屬移動的摩擦聲,簡蓉漫不經心地答道。

……這得有多多疑啊?!都上升到“疑神疑鬼”的程度了吧!

易玦越發對這位警惕堪比碟中諜的城主感到好奇了。

暗門打開,簡蓉領著易玦走到閉關室門前,誰都沒有說話,隻有淺淺的呼吸聲伴隨著燈下搖曳的黑影響起。

“恕我無法跟你進去,易姑娘,請吧。”簡蓉在門邊站定,帶著寬慰意味地笑了笑。

應了一聲,易玦正要推開門,隻聽原本閉目養神的簡一忽然開口:“莫大人請留步,城主有令,隻能她一人進入。”

易玦周身的空氣忽地振動幾下,接著化為乳白色,凝成一個小霧團子,語氣頗有些不情不願地回答:“……那我守在門口,如果有什麼動靜,我才不會管什麼‘城主有令’。”

簡一神情不變,淡然地頷首:“我也一樣。”

當然,進去之後支持的人就不太一樣了。

易玦反手關上門,觀察起四周來。

嗯,對方大本營中的封閉密室,看上去的確很像是殺人滅口的絕佳之地……

不過易玦不覺得,在與邊遲月、鬼市合作愉快的情況下,邀月城會以合作破裂的代價除掉自己,畢竟在表麵上她的價值並沒有那麼高,沒人知道她即是邊遲月、莫枕眠。

所以,雖然讓莫枕眠開口象征性地威脅了一下,但易玦心裡其實並不怎麼緊張。

在確認了和傀儡們的聯係並沒有切斷之後,易玦徹底鬆了一口氣。

儘管易玦根本沒見過什麼正常的閉關室,但她敢保證,絕對不是眼前的模樣。

室內處處垂著及地的白紗,燃燒的紅燭在紗布上映出幢幢燈影,在寂靜的環境中隻能聽到自己的心跳聲,給人帶來一種無端的壓迫感。

易玦小心翼翼地繞開重重疊疊的紗布,來到被白紗包圍的中心,不禁呼吸一滯。

那是一口雪白的棺材,一頭刻著幾字——“人間空夢,勿生羈絆。”

字刻得極深,摸上去仿佛能想象到淩厲的劍鋒,行雲流水般劃過木棺,給人字字啼血的悲戚之感。

棺材蓋沒有蓋上,一位白衣女子靜靜地躺在棺中。她容顏燦如春華,皎如秋月,但卻有一頭儘顯蒼涼歲月的白色長發,銀白在暗淡燭光下如綢緞蜿蜒,散落在深黑的棺底,發絲間閃爍著近乎劍芒的冷色。

乍一看,她一襲無暇白衣,像是懷中攏著一捧月色,氣質清雅端方,芝蘭玉樹似的,但易玦卻不禁後退一步。

……是的,在她大腦反應過來之前,易玦的身體就已經動了,這是隻有經曆過實戰後才會培養出的危機意識。

仿佛,極其敏銳地嗅到了危險的燒灼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