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殘生深吸一口氣平複心情,好讓自己的臉不那麼紅。南泗還是打頭帶著他們走,因為新得的衣服他們融入當地十分成功,一路上也沒有人會特意的去看他們了很快就到了一處藥館。
藥館有四層樓,比他們的客棧還要大。哪怕站在門外也能聞到濃濃的藥香,不算太難聞。
門匾上寫著佑世堂三個大字,站在門口就能看到向內大開的黑漆大門上麵的獅子獸首嘴裡銜著圓形叩門,上麵有些掉漆很顯然經常使用。
一進門就是麵巨大的藥櫃,從地麵一直通上屋頂。大廳內有很多座位,上麵都坐滿了人。屋子裡左邊右邊各八名藥者坐在櫃台替人把脈診斷。
就算如此還是忙不過來。
仔仔細細看了一遍布局之後江潮生:“秩序還算不錯。”
如今瘟疫肆虐人心惶惶。這個醫館雖然人很多。但也沒有出現那種為了拿藥拚死拚活的行為,還在有秩序的排隊。
這已經很不容易了。
江潮生以前見過鬨瘟疫的慘狀,藥館裡的醫者們根本不敢露麵。因為那些醫者可能也染上了自身難保。
那些不懂藥的平民們不知道什麼能吃什麼不能吃,也不知道那些藥該怎麼吃不能和哪些藥一起吃。隻知道自己的小命不保。你擠著我我推著你不管抓到什麼藥都先拿衣服包著帶回去。
有很多沒有醫囑隨便吃藥的病情加重,甚至亂吃吃死人的也不在少數。
他們進入了門內也就往角落那裡站著,仔細聽周圍的動靜。沒過一會兒又有一批人在門外等著,領頭的那個說:“排隊拿號,拿號。不拿號的人不給看。”
他們是直接進來的沒有號,於是南泗聽了之後又觀察了一下幾乎在大廳裡派對的人人手都有一個小木牌,於是也走過去拿了個號。
小木牌上刻著八百七十六。
他們打聽了一下半個時辰組織著來一匹人拿號,這樣上一批人也走的差不多了。
江潮生看著這長長的隊伍思索了一下,對著南泗說到:“你在這裡看著,我帶著殘生去彆的地方看看。”說完之後他又看了一下藥店的內部,看到了藥櫃旁邊的兩個樓梯,左右各一個時不時有人上去或者下來,他又示意南泗:“有機會上去看一下。”
南泗點點頭,轉身沒入人群安安靜靜排隊去了。雖然他長的高,但是穿著那破破爛爛的衣服也沒有像平時那樣挺直腰板。沒有了那種堅韌的氣質,一下子也就不打眼了。
江潮生帶著江殘生去了一家人還算多的茶館。往裡走之後就看到那裡有幾個年輕力壯的人,他們似乎在討論要去那裡做短工。
江潮生不經意的坐在他們的裡邊那裡靠著窗戶。也學著他們的樣子點了一份普通的茶葉,然後開始聽了起來。
那個穿著短衫的男人猛灌了一大口茶水,不過癮似的砸吧砸吧嘴。聲音粗獷:“這瘟疫煩死了,俺前三天跟著船回來。彆的地方也沒出現瘟疫!你說俺們這兒咋就這麼倒黴?”說完把碗狠狠磕在桌上。
另一個人端著大碗附和著:“可彆提了,現在碼頭船都不怎麼動了。說是怕把瘟疫染到彆的地方去,俺們在上遊總得要吃水吧?那下遊肯定有影響。”
“是啊,現在碼頭不動咱們要去哪裡做苦力掙錢?俺家小孩兒今年才三歲昨天夜裡開始發燒。俺懷疑也染上了。”那人神色慌張,看上去不似假的:“俺已經讓俺媳婦去佑世堂拿號了,四百多待會兒就能排到,俺還得帶著俺娃去看醫呢。”
其中一個喝完水之後又撿了花生米丟在嘴裡:“不提這些了,你們聽說了沒?有件更晦氣的事情。”
那兩人停下話頭看著說話那人:“啥子事?”
那人神神秘秘道:“一看你們就不知道了吧?就是那個酒鬼王旋啊,死在街上咯。”
似乎對這件事情毫不意外:“咋死嘞?”
那人:“瘟疫吧,俺昨夜淩晨搬完貨回去剛好要路過破廟。那個酒鬼王旋癱在路中間,俺以為他又喝醉了我就去想喊醒一下子。俺去一摸,人都涼了!”
其他兩人一聽是他發現的又有點不相信了!“那你咋確定是瘟疫?你咋又麼事?”
那人被質疑了之後很不開心,覺得自己被拂了麵子:“俺能不知道?俺特地去看了他的臉,瘦不拉幾滴和被吸乾嘞似的。不就是瘟疫的死狀?”
三人又嘀嘀咕咕吵了會兒,有個人說:“其實也奇怪的嘞,有的人得了瘟疫傳人,有的人就比如俺家娃就他難受的厲害。俺們也沒事。”
“是啊,是啊。”
之後的內容就是抱怨了,江潮生沒有要聽下去的意思。他左手抵著下顎,眼睛有些出神的看著牆壁之後側過頭對著江殘生耳朵:“帶啾啾了麼?”
江殘生知道他又有想法了:“嗯。”自從知道啾啾本體是三足金烏之後少年基本隨時帶著,除了那晚在客棧江潮生讓放在籠子裡。
後來江潮生告訴少年那玩意附身靈附紙還是太弱,啾啾的血脈會壓製他。如果帶在身上就不太好把那東西引出來。
很快,一隻一小團黃色的小圓球落在了桌子上抬頭看著二人:“啾啾~”
他們坐的位置還算靠裡,旁邊還有一個開著得窗子。一時之間沒人發現這裡的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