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來想去江殘生還是覺得剩菜剩飯不太好，就想硬著頭皮想吃完。

誰想到江潮生突然問他一句：“殘生，我待你好不好？”

原本打算和那塊進了自己碗裡的那塊肉死磕到底的時候突然聽到這麼一句，少年愣了半天：“待我挺好的。”

江潮生又問了一句：“那是哪家教你的？”

少年還是沒反應過來他的意思：“什麼？”

“是你自己說的我待你挺好的，我一路過來對你不缺衣少食。”他說著伸出了手將少年手中的筷子還有剩飯碗拿了過來，遞給了南泗之後：：“也沒教過你難為自己不是麼。”

少年猜不出他的心思隻能跟著應和“嗯。”

南泗終於意識到自己喂的實在有點多了，也把剩下的飯菜收拾好放進了食盒裡邊收拾邊說：“也是我不好，給殘生喂的太多了。”

“沒事的。”少年雖然這麼說可還是鬆了口氣。他的肚子撐得有些難受了。

江潮生：“先休息吧，昨晚都沒睡好。下午的時候去德順錢莊看看。”

少年剛剛起身準備去洗臉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情：“今日不是周日啊。”

江潮生有些無奈：“我當然知道今天不是周日，先去探探情況，在這兒待的時間越久越不安心。”

穢氣這麼濃的穢屍又是靈士運送肯定是有作用的，兩個月過去了還沒收到消息。上頭需要用到穢屍的人應該也會著急的，到時候會順藤摸瓜摸到這裡，是遲早的事情。

就算他要祛穢也要給自己留條後路，如果先來的是靈士隻要實力尚可他們自己就會解決那麼他們就可以離開了，畢竟也不知道他們到底認不認識自己。可如果先來的是那些人壤項就難說了。

江潮生靈氣太重，上輩子也不知道是個什麼情況，他怕有人認出他來。一個早已死去的人卻又活在麵前，那問題可就大了。

少年點點頭乖巧的應了：“好。”

休息過後啾啾從梁上下來落在江殘生的身上，江殘生摸摸它的小頭：“你去哪裡了？”

“啾～啾～～”兩個字被它叫的九曲十八彎，黏黏糊糊的。

江殘生不覺得有什麼有蹭了蹭他的頭，江潮生聽了卻是狠狠一記眼刀。

啾啾瞬間就不粘糊了，因為他剛才在告狀。可惜了他的小主人和他還不太熟。完全沒懂他的意思，隻是覺得他在粘糊人。

少年安撫好啾啾之後把它揣進前襟裡，準備套上那件破破爛爛的衣服。

南泗看著他又樂了，他中午的時候也休息了一會現在是個薄薄的小紙人貼在桌子上。因為是紙人的原因，說話聲音有點細而且渾身都在抖：“你做什麼？”

江殘生覺得奇怪這麼簡單的事情看不出來嗎？當然是穿衣服：“穿衣服，怎麼了？”

“你就穿這個？”南泗變回了正常的大小，落地的時候就是黑玄色衣服和之前的那件差不多，就是嚴肅了些。之前那件還有竹繡暗紋，這個隻有山河紋樣。

“不然？這件衣服可是你大費周章搶……買來的。”少年說的很快一不小心就說漏嘴了，表情有點為難。

南泗不計較反正做都做了：“我們去賭坊，穿的好點。”去這些紙醉金迷的場所自然要穿的越貴氣越好，這樣會省去很多麻煩。

避免一些狗眼看人低的東西。

“可……”

少年還沒說完，南泗用手托著下巴想了一下：“還記得金楠寒給你的收納袋麼？”

江殘生點點頭：“嗯。”

南泗思索了一下：“那你在裡頭找找看，那小鳥人還是不錯的。”

江殘生把那個小小的收納袋拿出來放在手裡：“怎麼用？”

江潮生整理好自己的衣服，聽到了他的疑問之後站在他身後：“拿到了幾天你都沒看一下？”

感覺到背後有人接近，少年脊背稍微挺直了一些：“之前看過，但是裡麵是空的。”

江潮生從後麵伸出手將收納袋拿起，撐開了收縮的袋口看了一會兒。

收納袋外麵很普通就是黑色的布料，裡麵卻有一個複雜的圖案。最上頭是三足鳥的標誌，轉看時還有一些金色紋路反射出來：“原來如此。”又將收納袋放在了江殘生的手上：“你閉上眼睛。”

“好。”說著閉上了眼：“然後呢。”

“快速的在心裡念一遍你的生辰。”果不其然江殘生念過之後腦子裡出現了許多物品，他潦草的看了一眼多到幾乎數不清。

“怎麼樣？裡頭有衣服麼？”江潮生的聲音貼著耳邊響起，少年有些不自在。就在他胡亂看的時候一抹紮眼的紅色出現在了他的視線裡。

感覺自己是被那紅色捕捉到了一樣。

那是唯一一件沒有疊起仿佛被人穿在身上的衣服。那件紅衣四肢都是空的，從脖頸的位置可以看到裡麵的白色素衣。

確實是沒有人撐住的。

但江殘生卻能感覺到穿著那件衣服的“人”身形是消瘦的，還有這一種不染塵世的錯覺。那件紅衣和穿著紅衣的人似乎應該站在山巔之上帶著悲憫俯瞰人世。

世間的人抬頭望去，迷霧鼓動似乎風一吹就散了似的。

素白色的裡衣前襟交疊著許多符咒，是用銀絲繡成的隻肖一眼少年就有些移不開。那些文字他明明第一次看卻仿佛很熟悉，外麵的紅色外衣上麵是金絲繡的太平盛世圖。袖袍邊緣是黃色細邊上頭也有符咒。最外頭是一層紅色紗質罩衫，很透。最裡的太平盛世圖被遮擋的影影綽綽。

突然江殘生有種奇異的感覺，他想仔細看一下那些符咒就被打斷了：“殘生？”是江潮生，他的語氣帶點疑惑。